特色。可惜如今身在囹圄, 家产又被抄没, 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惜了。”
说完,又有些懊悔, 觉得自己这番话,分寸没有掌握好。
一来,当今这天下早已改姓了祖,颍州、檀州,如今也是燕王一个人说的算,早已不是他苏永可以自称东道的时候了。
如今这檀州,燕王是主,他苏永才是客。
再者,提到囹圄、家产,又像是意有所指,实在太过心急了些。
好在燕王很快便接了话,说了句:“此次来得匆忙,又有公务缠身,下次吧。”
“好。”苏永笑应道,“下次我一定好好安排。”
这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涯,彻底磨没了苏永的锐气。周祈安是皇上的人,是此次战役的获胜方,他和苏永交情也浅,但不知为何,竟还是感到那么一丝的唇亡齿寒。
他又想起了牢房里那一只只拼命伸出,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手。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若是法制无法得到健全,那么有朝一日,这天底下的所有人,无论有罪无罪,却都有可能因上位者的一句话,而瞬间从云端跌入泥潭,落得如此下场,包括他自己。
这是件很恐怖的事。
周祈安也不想再卖关子了,说道:“皇上开恩,狱中商人皆可释放,不过徐忠抄没的家产、囤粮,都已经充了公,无法追回。”
听了这话,苏永放下茶盏,连忙扣头谢恩,镣铐滑动地砖,叮当作响,说了句:“谢皇上开恩!”
“起来吧。”周祈安说道,“另外,皇上有旨,各位在檀州的家宅归还,但田地要充公。”
颍、檀两州的大家族,世世代代在这片土地上积累财富与耕地。
官道两侧一望无际的肥沃田地,一查竟全是这几个大家族的,在地里干活儿的都是长工。
北国之乱后,北方大家族纷纷遭受重创,饶是如此,也仍有世族大家这一存在。颍州、檀州的大家族,有幸逃过了那一劫,没挨上那一刀,如今便更是庞大得吓人。
他们不仅富庶,还要操控政治,皇上是断不会容他们继续做大的了。
“但就像我刚刚说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把百姓手中多余的粮食收走,卖到其他州府去。”周祈安说道。
给了苏永这个机会,苏永会不会继续带领商会玩操控米价那一套,周祈安不确定,但他确实也没什么太好的人选了。
他也去信问过卫吉,卫吉果断拒绝了。
卫吉说,商人无利不起早,重利轻离别,粮食生意劳心劳力,赚得又少,他懒得做。
卫吉信中那语气,更像是气话。
他和卫吉总是天然站在两个对立的阵营,之前一祖一赵,如今又一官一商。
这无所谓,他们虽身在异处,却也总能求同存异,卫吉是这世上最能懂他的一个人。
他只是觉得,卫吉近来在有意变卖自己手中的产业,换成现银,这让他感到隐隐不安……
外头像是要下雨,天气阴沉,燕子低飞。
周祈安有些呼吸不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民以食为天,苏兄可不要再拿百姓吃饭的问题开玩笑了。”说着,看向了苏永。
苏永埋首道:“燕王说得是。”
周祈安道:“这两州百姓心里都还念着靖王,皇上知道。这次战一开打,还有不少人举家往南吴跑,皇上也都知道。这两州的官员、城防军,皇上都会从其他州府抽调过来,以免有什么异心。”
皇上会确保自己对这两州的绝对控制,这意味着皇上能抓他们第一回,便也能抓他们第二回。
这个话外之音,苏永听出来了。
苏永点了点头。
周祈安便又问道:“仓窖是现成的,要收购余粮,手中总要有现金周转,这件事苏兄怎么考虑?”
苏永明白燕王既已发问,便是有意要帮他解决,谦逊道:“苏兄不敢当,燕王叫我苏永便是。”顿了顿,又说道,“苏家家财一概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