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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青州地形太容易割据,当年才将大军驻扎在了龙锯峡以内的凉州。
这也意味着说动了唐卓,凉、青、沧三州便会一并归入大帅麾下——何况青州守军统帅还是陈纲。
他想起去年青州剿匪,是找唐卓调的补给,唐卓办得稳妥又殷勤。大帅对他有恩,他也忌惮大帅,策反唐卓,恐怕不难。
卫吉提醒道:“启州也是大帅的一块宝地,此地有战马,还有铁矿。”
启州。
电光石火之间,周祈安蓦地想起一个细节,去年他们在青州剿匪之时,怀信曾去了一趟启州,一去便是半年。
怀信去启州做什么?
督办马场,需要怀信亲自操办,还一去便是半年之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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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权三日后启程,怀青在校场点兵,周权看了一眼,便入了怀信的营房。
怀信正坐在案前处理军务,他身子还是那般瘦弱,这时节,常人大氅都要穿了脱、脱了穿,怀信却已经披上了轻裘。
天一凉,他咳症又开始犯了起来,手中端着热茶,却是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喝下了一口。
周权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看着这样的怀信,难免有些心疼。
怀信隔了一会儿才察觉,叫了声:“大哥。”便起身相迎。
两人隔着一方茶桌坐了下来,勤务兵奉了茶,周权喝了一口问了句:“启州冬天还那么冷吗?”
怀信端起茶盏,握在掌间暖手,听了这话,便知道了大哥的来意,笑了笑回答道:“怪冷的。”
周权又问:“马场办得怎么样了?”
怀信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刚起步,今年下了一万两千只小崽,马场的人正在驯马。军医在培育马种,想配出个头又高,耐力又强的战马。”
大帅对大军的气势很是看重。他戍边戍了十几年,习惯了穷哈哈的苦战,只是如今既然已经有了条件,便认为有些表面功夫也不可或缺。战甲要帅,战马要高,他要的是一支光让人看上一眼便心里打鼓、瑟瑟发抖的虎狼之师。
北国的马种耐力虽强,也好养活,但骑上去天然矮人一头,大帅受不了。
“嗯。”周权顿了顿,又问道,“你去年去了启州一趟,一去便是半年之久,究竟是做什么,准备一直瞒着我吗?”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怀信心下了然,回答道:“大哥问话,我不敢瞒。”顿了顿,他凑到周权耳边,说了一句,“去帮大帅私养亲兵。”
怀信眼眸下闪过一瞬若有似无的阴霾,除此之外,便是面色不改。
这几个字他说得很慢,每一字都紧紧扣在周权心中隐秘的猜想之上,话音落下之时,周权已然是汗毛直立。
他问道:“多少?”
怀信说:“五万精骑。”
五万私兵,这可是谋反死罪!
周权问道:“此事李闯知道吗?”
怀信只是忽然想起,自己正儿八经第一次出征,是跟大哥到沧州剿匪,剿的土匪头子名字叫李闯。
他当时是大哥副手,类似怀青如今的身份,他站在大哥身侧,两军打得正焦灼,李闯站在山寨瞭望塔上一箭箭地放,每一箭都直冲着周权。
战场上顾好自己是本分,周权挥刀拦箭,他也挥,只可惜他当时学艺不精,在胸口处中了一箭。
大哥带他退到大军身后,扶他下马,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这是他这辈子对大哥撒过的唯一一个谎。
怀信说:“此事只有我知道,大帅知道,那道士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
周权压抑着胸口下的波涛汹涌,又问道:“人有了,马有了,那兵器呢?”
非战时,地方军只保留少量兵器,以应对突发战事,其余一律交由中央统一保管,这是大周国律。
“你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在房州打仗,曾俘虏了北国一万军匠?”
周权点了点头。
好,军匠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