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声现在还不知好歹地光着两条腿,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站着,完全没有犯罪的自觉。
江希境深深地看了陆声一眼,转头向另一个房间走去,陆声不知道那个房间是什么,等江希境开了灯才发觉是酒店浴室。江希境重重地摔上门,不过十秒钟,一阵挖喉干呕的声音传来。
江希境居然在催吐。
陆大美人站在原地眨眨眼睛,心中滋味微妙,既有些对不起江希境,又有点觉得江希境太不给他面子。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价,勾勾手指就能钓来一批质量上乘的色鬼,想跟他睡觉的可是排着队呢!
陆声端着复杂神色推开浴室门,发现江希境蹲在马桶边,原本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像是被揉乱了,连头发都是竖一缕塌一缕的,他整个人身上都冒着细汗,脸色惨白,刚呕吐过的双眼猩红,水淋淋的,唇边还挂着口涎。
江希境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阴鸷地望了过去,宛若一只隐忍到边缘即将发狂的野兽,触目惊心。
陆声心里的愧疚一下子超过了对江希境的不满,紧张地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不太好。
一点也不好。
江希境的视线从陆声的脸移到陆声两条修长得过分的小腿上,干脆撇过头,垂下目光,继续下逐客令:“离开我的房间。”
陆声却好死不死地往浴室里走,语气正经:“江希境,我是认真给你下药的,我今天晚上就想和你上床。”
“......为什么不找别人?”
陆声直接说:“因为我喜欢你。”
江希境的脸色却像是被这两个字戳伤了,他眸光微晃,咬牙切齿:“你喜欢个屁。”
他身形摇晃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目光森寒地盯着陆声:“别招惹我了,陆声。”
七年太久了。
说实话,江希境都有些忘记他们恋爱的日子了。
那些被奉为‘爱情’的珍贵记忆随着时间的蹉跎,在脑海里变得不那么真切,就连一些二十岁时心想着要牢记一生的画面也变得扁平、单一,颜色褪尽,声音和形象都趋于模糊不清。不怪江希境记性差,在陆声离开后,这些美好的东西全都化作了痛苦的温床,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
刚分手的时候他几乎日思夜想,陆声将他的心挖空了一大块,他的心脏是个被虫蛀干的苹果,只能不停地往里面塞羽毛、枯叶、废电池或者塑料垃圾,撑起果皮,让它看上去还像一个完整的‘苹果’。
他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吃药也没用。
他不快乐,他跟陆声说过分手会死,陆声不信,江希境自暴自弃地想,那就死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