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境试探地喊了一声,眼前人似有所感,随着他的呼唤微微偏了偏头。
江希境低下头一看,对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裸露出来的手背洁白如玉,透过薄薄的皮肤,血管脉络清晰如树叉,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戒指。
那是他哥的手,他不会认错。
江希境眼眶微红,有种苦尽甘来的激动,掀开面前人的头纱
江希境看清纱下人,赫然一震。
眼前的人竟然没有五官,长长的发丝垂在耳侧,是个女人。
“不对。”
江希境瞳孔骤缩,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无脸女人说话了,声音也是女音,但极为陌生,江希境顿感荒诞,这场婚礼,从一开始,新娘的性别就是错的。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他摇摇头,脚下一步步往后退,又惊又惧地看着面前的无脸新娘,心道明明是他哥的手型,他怎么认错?
他再次低头,发现不但手型变幻,连戒指也变了,绿色的玉翠像诡谲、湿冷的湖水,寒气从脚蔓延到头顶。
“我哥呢?陆声呢?”
江希境不知所措,往周围望去,不见陆声的踪影,心里慌张,大声问道。
没人回应,无人知晓,所有人依旧用充满着祝贺意味的目光望着他,此时,那一排排复制般的笑容只能让他感到阴森瘆人。
“哥!”
江希境大吼一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然汗涔涔。
他找不到陆声了,他哥不见了。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袭来,江希境火急火燎地打开手机,发现陆声的消息还在,长吁了一口气。
他很想见见陆声,不是视频通话的那种相见,而是能触碰到对方的见面。实际上他从飞离G市的时候就在想,他已经离不开陆声了。
..
一天一夜的暴雨后,G市天空仍然没有放晴的影子,细密的雨帘将室外笼罩在如幻境般的水雾中,风敲窗板,虽不像来时那般凶猛,但也叩叩响,像极了有人敲门。
台风网课,陆声窝在沙发里,捧着平板专注地画着插图。
哗啦一声大门打开,呼啸的风从外吹进室内,呜呜地,餐厅的吊挂台灯被突然袭来的气流掀得啪啪作响。
陆声诧异转头,发现江希境浑身湿透,裹着雨水踏进屋里,神色阴沉,恍若恐怖片的开头。
“怎么回来了?”陆声惊讶他的突然出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江希境,发现他脸色苍白,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给人倒杯热水:“这天气,不是航班都取消了吗?”
江希境声音沙哑,低低地说:“最近的飞机也只能停在隔壁省,我从H省开车回来的。”
“你开了几个小时?”
“四个。”
陆声想到他在风里雨里狂飙,又想到这两天因极端天气出现的交通塌陷、树倒水淹的事故新闻,骂他:“你疯了啊?”
江希境沉着脸不答,用那双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陆声,看到陆声开始给他拿干燥的毛巾来擦拭时,他终于敞开双臂,向前一步,将陆声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陆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发现江希境的身体冷得像块冰,敲打他的肩:“不是,你好歹先把衣服换”
“......宝宝。”
江希境用湿漉漉的脸蹭着陆声的脖颈,声音低得似乎连喘气都要花上很大力气,可偏偏手的力道是收紧的,这种窒息式的拥抱,就像要把他们融为一体。
陆声察觉出什么,问:“谁欺负你了?”
心脏像触电似地跳了好几下,江希境的神情一顿,就像被陆声的这句话击中,眼底迅速集聚起眼泪,不遮也不掩,扑簌簌地往下落:“他们都欺负我。”
陆声第一次看江希境哭得这么直白,他以往就算想哭也顶多红着眼,勉强地挤两滴干巴巴的泪,逞强地说帅哥有泪不轻弹,这下已经不是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