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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而危 晓梦见我 97812 字 1个月前

仰的人不少,后来参拜天水娘娘的人多了,他们都说很是灵验,名声传出去后,不少人特意来我们这里上香呢!”

小厮讲得顿挫有致,引人入胜,显然不是第一次与游人这样介绍。乔长生听得稀奇,打赏了铜钱:“我从前看风俗书里也讲过天水娘娘庙,只是不知道有这么一番缘由,果然有趣。”

乔长生捧着豆浆,拿陶土碗热了热手,看了一眼对座的几人:“你们感兴趣么?”

前几日风餐露宿的,日子过得紧绷。

陆临渊点头:“出去逛逛也好。”

“……”

正在认真啃包子魏危一抬头,就见对面两人连着小厮一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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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天水娘娘庙到底在哪,小厮殷勤介绍。

“不远,就在这里往东边走,几位脚程要是快,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就是要爬山,那道士说了,镇水的鼎放得越高越好,那样才压得住。”

吃完早点结账,陆临渊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一报目的地,车夫笑着说知道知道,天水娘娘庙嘛,他又一指四周行人:“这些少爷小姐都是去上香的。”

乔长生看了看,果然有不少人穿红着绿,裹着斗篷走在路上,目的地正是东边。

一路马匹缓缓,魏危一行人鲜少有这么惬意的时候,

车窗开着,并不让人觉得寒冷,那一裁大小的地方,一步一景,可见红瓦覆雪,白梅点点。

乔长生原先只见过青城的山,以为儒宗三十二峰就足够秀美壮阔,却不想荥阳就建在群山林海中。

苍翠的山峰连绵起伏,浩渺烟波缠绵,远淡近浓,反倒是高山淡色,石街浓黑,好似一副隽永的山水画。

乔长生兴致很高,又叹息道:“可惜未曾带纸笔来,如此雪景,有些辜负。”

外头车夫一听便笑了:“有的,有的。公子找一找桌中抽屉,里头有笔墨纸砚。”

乔长生一翻,果然有,抽屉里头还有棋盘投壶等,应当是特意供人打发时间的。

乔长生捻了捻纸,选了一张较为厚实的,磨开墨条,湿笔落画。

马车行走难免有些起伏,但乔长生凝神落笔,手腕很稳,竟丝毫不受影响。

魏危看了一会乔长生落笔,忽然开口道:“你手腕力道很好,是不是练过?若是身子再好一点,可以试试练弓。轻弓只要拉得开,十步之内手稳,准头不会差。”

乔长生笑了笑:“从前学字,师父以为我的身体就是比常人的差一点,没什么大事,就教我手腕绑一圈沙袋,锻炼下笔的准头。我又不好意思和师父说,一日练下来,晚上吃饭筷子都提不动,我兄长生气,这才发觉我胳膊都练伤了,差点把师父打出去。”

“后来师父知道了我的身子实在不好,很是愧疚,又见我在丹青上有些兴趣,便将他毕生所学都教给我,我的丹青就承教于他。”

前朝画山水多用湿笔,而乔长生的山水自成一派,自成简淡高逸之风。不少人好奇乔长生师承何人,却无一人知道名姓。

乔长生搁下笔:“我师父是个隐士,如果不是和我祖父有故旧,恐怕也不会来出山教我。他教我人须养得胸中宽快,意思悦适,解衣盘礴,才好落笔。可惜我天生病弱,未曾得到他的真传。”

魏危问:“后来呢?”

乔长生叹气:“我想接师父在山庄颐养天年,可惜师父天性无拘无束,游历江湖去了,而后我再没见过他。”

乔长生的师父和他祖父是忘年交,他腰上挂着一个酒葫芦,时常喟叹一声,向祖父坟冢方向倾倒下半壶酒。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师父后来觉得自己已无什么可教乔长生的,告辞离开。

离开那天,穿堂风吹起桌上宣纸,连片的白宣飘散在他身后,如同突兀出现在人间,走入南柯梦里一场雪。

纵然知道师父不会回头,乔长生依旧长跪稽首,以此还报师父万一教导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