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安心薄荷的香气。
“师父把坐忘峰都给我,但我其实只想要一个小小的地方。”
他说:“我总是一个人,当年从儒宗到百越,我也是一个人。”
陆临渊一双桃花眼瞳仁漆黑,像是被月色点染的黑曜石,让人难以忽视:“魏危,我喜欢现在这样。”
陆临渊喜欢褊狭的角落,躲进小楼成一统。而魏危喜欢宽阔开朗的高处,喜欢手可摘星辰的阁楼,喜欢所有窗户都开着,风肆无忌惮地灌满长袖。
魏危一时没有说话,陆临渊用被褥抵住自己下颔,望着魏危的眼神清澈:“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魏危顿了一下:“没有。”
陆临渊又得寸进尺:“那我可以靠的更近一些吗?”
魏危:“不可以。”
陆临渊的神色也不见失望,仿佛是早就知道了魏危会这么回答。
他垂下眼睫,心中的那一点点欲念已被安抚地平静。他正要开口告诉魏危自己没有在发疯,却忽然感觉到头顶似乎被人摸了一下。
动作实在说不上温柔,那触感却又很柔软。
陆临渊深吸一口气,抬头时,魏危正与他对视一眼,毫无察觉般和他说一句晚安,接着无情地闭上眼睛。
“……”
陆临*渊几乎忍不住地想叹气。
……魏危真能无时无刻,轻易让自己动心。
第54章 满江红
这夜过去,大雪终于停了。
第二日早上,乔长生推开马车门,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万里平原上披着银灿灿的白雪,简直像是把所有光芒全部反射回去,让目可及处的天际有一种透明般的不真实感。
风雪过去,一片晴朗。陆临渊将马儿牵过来,检查好东西,三人重新上路。
车舆翻山越岭,到了傍晚,他们终于到了荥阳边镇。
**
荥阳为兵家必争之地,陈郡与它一比,说是乡镇也不为过。
荥阳墙壁厚重高耸,依靠山势而建,青砖以糯米水垒砌,严丝合缝,城门的守卫也多了一倍不止。
如今他们进的还不是主城,就已很有气势。马车缓缓踏入城门,等了整整一盏茶,乔长生才见到了城墙另一边的光亮。
三人进城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早起,到了早点铺子前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下过雪之后,屋檐屋顶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只有荥阳街道中央的雪被人来人往地踩成泥水,慢慢渗入黄土地中。
因为风冷的关系,四处都冒着热气,货品琳琅,热气腾腾的汤水与两边不绝的叫卖声混在一起,让人暖洋洋的。
此时此刻,才真有点从荒郊野岭进了人间的感觉。
乔长生汤匙舀了舀豆腐脑:“我之前看书上说,附近有一座禅寺,很是不俗。”
跑堂的小厮很机灵,听见乔长生这么说,一边端下豆浆,一边附和着开口。
“客官说的是天水娘娘庙吧?好多人来我们荥阳,就是为看看这座庙,景致不比隔壁青城儒宗差!”
陆临渊挑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厮一搭手巾,侃侃而谈:“二十多年前了吧?那时……客官也晓得,荥阳战场上死了好多人,阴气重。又不知为何,不久后发了大水,一直淹到了城外边那一大片的荒田。官府开了水陆道场,筵请地藏王,朝三清老爷——正正七天七夜。后来朝廷太史局来了一个道士,说是我们这里西北利水,又大势顺流,容易泄气,用寻常的趴蝮、铜牛都镇不住。”
“道士说,当年先祖铸九鼎定九州,我们这里也要铸一个大鼎镇住水龙头。太史局的人受奉天家雨露,官老爷自然无不信任,翻新了东边的寺庙,费了许多劲,才铸了一尊大鼎。”
“那道士斋醮申表,请了天水娘娘分出一瓣香火下凡来。说来也是灵验,而后我们这儿就没有再发过当年那样的大水。”
“那大鼎本就稀奇,前来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