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过,在王府每一个夜里都想过。”沈朔轻笑一声:“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时间会带本王走出去,可偏偏在本王快要迈出去时,又被一双手给推了回来。”
谢辛楼皱眉:“何意?”
沈朔从袖中摸出腰牌递给他,“锦衣司”三个大字就这般映入谢辛楼眼眸。
听沈朔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后,谢辛楼脸色算不上多好,若锦衣司与遗党真有合作,那他们的仇人便要算上宫里
沈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壶酒,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道:“我时常怨恨父王,以为他们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一开始只是为了你我,如今还要算上民间无辜惨死的百姓——”
“到了眼下也明白了,党争不绝,始终会有无辜之人丧命。此次进京,若能查明当年之事确与皇宫有关,这债,本王定要讨回!”
天下不容二主,若他们当真是凶手,沈朔也不介意放弃原本的隐退计划,将皇位从沈阙手里抢回来。
但造反一事总归是将脑袋挂在腰间,沈朔不愿谢辛楼跟着自己涉险,可他也清楚,谢辛楼是绝不肯走的。
“属下誓死追随殿下。”谢辛楼目光坚定道。
沈朔静静看着他,半晌后,忽然向他伸手。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消失,谢辛楼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身体被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沈朔的脑袋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沈朔抱得十分用力,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嵌进胸骨。烫意贴着胸膛,隔着数层衣襟传至心脏,谢辛楼几乎要透不过气,用手轻轻抚摸着沈朔的背:“殿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朔打断:“说什么誓死追随都是扯谎!”
谢辛楼一听,登时急了:“属下对殿下从无虚言。”
“那你这些日子为何一直躲我?”不知是否是错觉,沈朔说话带了些鼻音,谢辛楼听得心头一软。
“本王问你你也不和肯说实话,只会用些无情的话搪塞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连本王生气都看不出来?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在乎。”
“谢辛楼,本王恨你!”
沈朔不时吸着气,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难过一句一句发泄,他不明白谢辛楼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谢辛楼越听越感到无力,他不敢回答沈朔的问题,只能一个劲保证自己绝不会离开他。
腰间的胳膊依旧箍得紧紧的,丝毫没有信任他的意思。
沈朔的气还没消,想惩罚他什么又不忍心,只得在他颈边、胸前用力蹭。
谢辛楼被他蹭得愈发燥热,抬手推着他的肩膀反倒被人握住手腕,蹭得愈发凌乱。
忽然,一小截衣角从他怀里冒出,沈朔疑惑地扯了出来,发现十分眼熟:“这好似是本王的中衣。”
来不及阻止怀里的衣物就被抽走,谢辛楼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由于这几日见不到沈朔,他每晚都是抱着衣服入睡,却不想自己何时忘了取走。
“本王的中衣为何在你怀里?”
面对沈朔惊讶疑惑的神情,谢辛楼像是浑身着火,猛地挣脱了他的手,不顾一切跑走了。
“辛楼?”
“又跑。”
沈朔从喉间沉沉哼了声,将手里的衣服一圈一圈搅成索。
收敛的目光将远去的背影深深困锁在内,再跑不掉。
第35章
“辛楼最近怎么了?”沈朔找来松山。
松山挠挠头:“殿下想问什么?”
沈朔倚着桌案道:“本王觉得他很奇怪,似乎有事瞒着本王。你身为他的副手,可知道缘由?”
队伍离开肃州两日,行经庆南县,众人在官道上的茶馆里歇脚。
彼时天气炎热,众人各自寻了个阴凉处歇息,谢辛楼则头带斗笠,独自待在车辕上。
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了个旋,他的五官藏在漆黑的阴影里,唯独那双眸子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