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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泛月怒不可遏:“混账,我来救你,你凭什么打我?”
宁知夜冷笑,回敬:“混账,我求你救我了么?你又凭什么打我?”
凌泛月气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这一拳,我为你母亲打你!你怎么不死在这儿,她没了你这个儿子,长痛不如短痛!”
“哦?”宁知夜扯了扯嘴角,“我死在这,你正好做她儿子,倒是可以大笑一场。”
凌泛月听得眼前一黑,大叫一声,就要朝他扑去。
程霏连忙甩出长鞭,将他腰卷住,不让他前进分毫,压低声劝解:“师兄莫要动气!当着同门同道的面,太难看了。回去之后,自然可以慢慢再论。”
她语气轻快,半开玩笑:“二位师兄过去天天吵架,难道还嫌没吵够?看来是真的想念彼此,刚一见面,就迫不及待怼起来了。但还请可怜可怜我们,是真的听烦了呀!”
她拿出少女的俏皮姿态,嗔怪地堵住了耳朵。派中人人都喜爱这小师妹,有人噗嗤漏出两声笑,气氛为之一缓。
凌泛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半天才平复下来,转过身,声音梆硬如石:“去找地方休整!休息过后,立马回春陵,向宫主和宁师叔复命。”.
众人翻出深涧,在深林里行走。
来时的泼天雨势已经收敛,变成飘飘洒洒的细雾,落在身上,牵引起丝丝寒意。
细雨吹面,惹得人昏昏欲睡,更加困累。他们来时精神奕奕,遇到妖物拦路,便齐心协力杀死,现在却连抬抬手都懒,只用灵盾挡开完事。
凌泛月与叶霁走在一起,两人低声交谈。叶霁将洞中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番,而关于宁知夜与人蟒族主之间的奇异纠葛,却没有提及。
只告诉他,宁知夜被人蟒族主困在一处山洞深处,他意外进入山洞,顺着人蟒的鬼血藤发现了他。后来族主见大势已去,怕引起他们更激烈的报复杀戮,迫不得已,只好放两人离开。
“叶兄,”凌泛月震惊之余,歉疚又懊恼,“为救那狗东西,差点让你遇险,我就是赔你十张金弓也不为过。”
叶霁笑眯眯的:“十张金弓,那敢情好啊。”
凌泛月呛了一口,心疼得牙根都在滴血。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好,十张就十张!”
“凌兄,你也太实在了,”叶霁好笑道,“玩笑罢了。我只有一双手,要你那么多张金弓做什么。”又摇摇头,“你与宁知夜闹得像是仇人见面,一转头,却又要为他这样谢我。”
凌泛月哼道:“谁说我是在谢你,我是在向你道歉。”
“能听到凌少主的道歉,我也算不虚此行。”叶霁调侃他,“我本以为你和宁知夜关系很差,没想到原来还不错。”
凌泛月简直要跳起来,揪着他衣服,叫嚷:“你莫非瞎了么?”
李沉璧就在叶霁身侧,冷啧一声,将他手一把打开。
这一喊,四周眼睛纷纷看来,凌泛月握着通红的手背,顾不得计较,切齿低声:“我每天都恨不得打他一顿,这也叫关系好?”
叶霁目视前方,缓缓道:“长风山的弟子中,有许多没长大的孩子。我是大师兄,他们有时吵嘴打架,都来找我评理。这样的事管得多了,我便发现,两人之间关系越是亲密,越是容易发生争执。仙门弟子自幼被教导修身养性,同门之间恭谨谦让,两个人若只是泛泛之交,大多是十分和气的。”
说到这里,对凌泛月侧头一笑:“一旦关系亲近了,两个人就会开始互挑毛病,或是关心则乱。”
凌泛月耳根红了一下,争辩道:“仙门里还有一种人,那就是我这样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非要教训他,不行么?”
叶霁原本想说,宁知夜面对我时那样优雅从容,城府深沉,一见了你,连“你凭什么打我”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样的反差实在令人好奇。
他想了想,却道:“那年我们刚刚相识,我曾听你称呼过他‘阿夜’。”
凌泛月的头皮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