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管是为了航行安全还是自身安全,但一艘快炸了的船,就没那么多说法了。
通讯那头,马库斯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伊桑不寒而栗。
“弑君者,”马库斯轻声说道,“你抢走了我的称号。”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就在伊桑以为自己赌赢了的时候,马库斯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而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
“我不会‘还给’你莱安。因为那是我的莱安。”他一字一顿地说,“不过,晚一点你可以见到他和那个孩子。我希望他能和你一样,学会识时务。”
随后,马库斯挂断了视讯。病房重归寂静。他看着漆黑的屏幕上自己冰冷的倒影,马库斯的话语却像跗骨之蛆,在死寂中回响。
识时务?
他会的。他会让马库斯知道,自己究竟识的是谁的“时务”。
凯泽缓缓推开了医疗舱半开的盖子,沉默地坐起身,用手背仔细擦拭掉脸上残留的冰冷凝胶。这个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将那个重伤垂死的病人彻底剥离,重新成为那个冷静的君主。
“你觉得马库斯相信了吗?”伊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凯泽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看伊桑,开始擦拭自己的手。“没有。”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分析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棋局,“这只是开始。他还会来测试和验证的。”
“他会怎么验证?”
“最简单的,是约定暗号。”凯泽说,“但这个太容易破解了,我们可以用重伤失忆来搪塞。马库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牌的,他还会找别的方法验证的。”
“什么方法?”
他抬起眼,那双冰川蓝的眼眸里是一片清明的冷酷,“他会要求我,做一些侮辱我的事,或者蠢事。”
凯泽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自嘲的弧度:“如果我是真的凯泽,我绝不会做,那他就能确认你在说谎。可如果我做了……不管我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会很开心。因为一个愿意自取其辱的皇帝,比一个赝品更有价值。”
伊桑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他为了救回自己的爱人,正在将凯泽推向一场必将鲜血淋漓的公开处刑。他想到了凯泽曾有的骄傲,想到了他作为君主的尊严,而这一切,都将因为这个计划而被踩在脚下。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伊桑的喉咙里挤出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如千钧。
那句“对不起”,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凯泽一直紧锁的、不敢与伊桑对视的眼眸。他终于敢看向伊桑,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和痛苦。
“他还有别的牌,”凯泽的声音因为强行压抑情绪而变得嘶哑,“他会利用莱昂。他知道那是你的软肋,也是埃文的软肋。他会让我们通话,然后从旁边观察,看我是不是知道一些只有‘父亲’才知道的细节。”
凯泽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语更加难以启齿。
“或者……”他的呼吸一滞,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他会提前问过埃文,你们是如何相处的。他会观察我们……那你就需要像对待埃文那样对我,”凯泽的声音艰涩,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碾过,“而我,也必须学会……如何像埃文那样回应你。”
这就是凯泽全部想要的。
第62章 双重交易交给我,相信我。
两天了,凯泽的身体指标终于稳定下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允许他将头颈部移出医用凝胶的覆盖范围。他金色的长发像一团被水草缠住的、失去光泽的海藻,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和医疗舱冰冷的透明外壁上,狼狈不堪。
伊桑手臂上的伤也在好转,纳米机器人已经替他修复了绝大部分的断裂的肌肉、破碎的神经,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他每天定时吃止痛药,不去碰触那发热发痒的伤口。
看到凯泽难受的样子,伊桑默不作声地端着一盆温水帮他清理头发。因为手臂使不上全力,他拧不干毛巾,只能用那块湿漉漉的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