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倍价格。”伊桑堵住了门,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芙蕾雅摇头,语气坚决:“我不想惹上任何麻烦,给再多钱也不行。”
“十倍。”
芙蕾雅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的目光在那座山般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扫过,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外面那艘飞船归你。我知道你有办法处理掉它。”伊桑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断了她的退路。
芙蕾雅的呼吸明显一滞。“我……我更擅长人体改造,”她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我可以介绍其他医生给你。”
“你告诉过我,这只是个十分钟的小手术。”伊桑示意埃文将手术床推到指定位置,然后,他缓缓掏出外套里的激光武器,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金属外壳反射着房间里光芒。“就你来做。”
芙蕾雅沉默了,最终,她重新打开了自己的手术包。
伊桑站在门口,堵着门,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但很快,怀孕、食欲不振、连月逃亡所带来的疲惫感就找上了他。他靠着门框,先是抬起左脚歇了一会,又换右脚。最后,他还是找把椅子,顶着门坐了下来,将全部的重量都交了出去。即使如此,他的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手术开始了。芙蕾雅负责凯泽,而纳卡则在另一张床上为埃文做准备。伊桑的视线越过那两个忙碌的背影,落在了凯泽身上。
芙蕾雅用一块无菌布盖住了凯泽,只露出一小块后颈的皮肤。她用剪刀“咔嚓”一声剪开军装坚硬的领子,露出了那个Alpha腺体。芙蕾雅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看凯泽的肩章,生怕自己失去继续下去的勇气。芙蕾雅不想管这个人的军阶有多高,再说,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想必也不会太过位高权重,最多也只是一位上尉。她远远见过一位远航军的上尉,四十多岁,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是她永远也接触不到的上等人。
但是,别说上尉了,就算是皇帝来了躺在这里,为了外面那艘飞船,这个手术也非做不可。有了一艘飞船,就可以离开群星坟场,就可以开启新的人生了!
芙蕾雅眼神专注,全是眼前那个小小的Alpha腺体。
穷人是不需要有腺体的。生为Beta还好,如果是Alpha和Omega,群星坟场里的居民绝大部分会选择割掉这个腺体,以此来规避发情期和易感期,获得更多的工作机会。芙蕾雅做Alpha腺体摘除手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然而,就在芙蕾雅的第一刀切下去时,手术床上的凯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手脚也开始挥舞。
“麻醉不够!”芙蕾雅被吓了一跳,回头喊道,“我这里没有备用的了!诶,那个熊,你有多的麻醉剂吗?”
与此同时,一股剧痛像无形的刀,直接插入了凯泽的灵魂。他在混沌的黑暗中挣扎,世界被一层朦胧的绿色笼罩着。
“没有。”纳卡踩在凳子上,没好气地说道。
“老板,没有麻醉剂了。”芙蕾雅冲伊桑喊。“你过来帮我按着点他,让他别乱动。”
伊桑警告地看了一眼芙蕾雅,说道:“飞船是由我的声纹认证的,我不授权给你,你开不走。”
芙蕾雅立刻说道:“我知道。你快来按着他。他一挣扎,我刀歪了,扎到血管神经他就死定了。”
伊桑拉着椅子坐到了凯泽面前。奇迹般的,随着那股熟悉的、潮湿青苔混合着香甜牛奶的气息靠近,凯泽的挣扎就平息了下来。
在他的世界里,这股气味是穿透麻醉与痛苦的神谕。伊桑来了,他来救我了。他无意识地、一遍遍用委屈又依赖的语调喊出那个名字:“伊桑……伊桑……”
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捧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伊桑的眼眶。他抓住了凯泽垂在无菌布外的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我在,凯泽。”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熟悉、温暖。凯泽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握住,死死地,仿佛那是唯一能把他从溺毙边缘拉回来的绳索。
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