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峙,而是因为他需要他。他的身体,在呼唤着他的Alpha。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凯泽几个月来的阴霾。他所有的不安、焦虑和被伤害的自尊,都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合理的出口。他不是被抛弃了,他始终被需要着,以一种最原始、最无法抗拒的方式。
凯泽站在了那扇斑驳的门前。门缝里,泄出更浓郁的香气和隐约的、压抑的喘息声。
他停下脚步,强迫自己冷静。他抬起手,理了理因奔跑而微乱的头发,又低头,抚平了军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他清了清嗓子,仿佛即将发表一场重要的演说,而不是去安抚一个发情的Omega。他想让自己看起来依旧体面、从容,看起来像是伊桑追逐的那颗北极星。
他深吸一口气,用那只曾经签署过无数帝国法令、如今却抑制不住颤抖的手,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他准备好迎接他的Omega了。
然后,时间凝固了。
他理解不了眼前的景象,他的大脑拒绝处理这帧画面。
那是伊桑,是他的Omega,他确定。
那柔软的棕色头发随着起伏的弧度在空中划过,光洁的后背是一片带着薄红的、汗湿的白。
但凯泽看不懂。
伊桑在做什么?
下一刻,伊桑低下头,用一种全然交付的姿态,趴在身下之人的肩膀上。那个承受着伊桑全部热情的人,缓缓抬起头,在那张被汗水与情欲浸透的脸上,有着一双和凯泽一模一样的、冰川蓝的眼睛。
那是他自己的脸。
凯泽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一个拙劣的玩笑?一个逼真的幻觉?眼前的景象扭曲了凯泽的认知,他感到耳鸣,脑海中炸开一片空白。
那是我吗?
不,我在这里。
那他是谁?
就在他被这超现实的画面钉在原地,思维彻底短路的瞬间,他感觉到腰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了另一个伊桑。
这个伊桑衣着完好,冷静地站在他背后,手里拿着一只细细的针筒,针头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伊桑的嘴唇开合,他的声音与房间里那个属于“伊桑”的、破碎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最诡异、最致命的和鸣:
“五……四……三……二……”
凯泽眼前黑了下来。他想开口,想质问,想抓住眼前这个冷酷的幻影,但他所有的力气都随着意识被抽离。他感觉自己正慢慢倒下,而在坠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秒,他看到的,是伊桑那张美丽的、毫无表情的脸。
*
站在门后的埃文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凯泽。
伊桑关掉了门框上方的全息投影仪。房间里令人心乱的喘息声戛然而止,床上那两个交缠的幻影也随之消失。他将小小的投影仪摘下,收进背后的包里。
他上前,和埃文合力将凯泽沉重的身体抬上手术床。这个男人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接近一百公斤,伊桑搬动他那双巨大的军靴时,忍不住想:一个连晚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会长得如此高大?或许从一开始,那些可怜的姿态就是伪装的一部分。
麻醉剂是按体重给量的,伊桑不知道给这个庞然大物的剂量是否足够。他看到凯泽的眉头痛苦地纠结起来,但身体却安静地陷在深度的麻醉里,显得异常憔悴。
埃文推着手术床,伊桑跟在后面。他们左转两次,进入一个临时改造的房间。这里原本的陈设已被搬空,四壁和地面都用透明的塑料布包裹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这便是他们仓促备下的“无菌手术室”。
房间里,两个穿着手术服的人正在等待。一个是纳卡,另一个是他们临时找来的当地医生。
当那位名叫芙蕾雅的女性Beta医生看到手术床上穿着军装的凯泽时,脸色骤变。
“做不了!”她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