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
莱安的声音,塞缪尔的声音,此刻在他脑中重叠,汇成一股恶毒的合唱,宣判着他的失败。
这是两票,两票投给了“恨”。
但朱利安说,伊桑爱他。
这是一票,投给了“爱”。
二比一。
他输了?
不。
不。
另一个声音,一个更固执、更强大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了起来——“你是我的北极星。”那是伊桑的声音,那双苔绿色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全是爱意。那是耀眼夺目的、让人心灵震颤的爱意,凯泽不可能看错。
这是最关键的一票,这来自伊桑本人。
还有他自己,他也投给“爱”。
凯泽混乱的思绪中,竟浮现出一丝荒谬的清明。现在,是三票对两票。
他赢了。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那两枚交叠的戒指瞬间变得滚烫。他赢了。他是被渴望的,他是被爱的,他是最终的胜利者。
可……游隼号的爆炸呢?调查报告说,没有外力攻击,那是自毁。
他为什么要用死亡离开一个他爱的人?
凯泽的身体开始抖动了起来,一个全新的、可怕却又无比甜蜜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
他明白了。
伊桑想洗掉标记,打掉孩子,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他根本无法承受这份“爱”的重量。
“这些暴烈的愉悦必有暴烈的结局,正像火和火药的亲吻,就在最得意的一刹那烟消云散。”
伊桑那脆弱的、骄傲的、属于诗人的灵魂,无法承载这份足以吞噬一切的爱情。所以他逃了。他用一场最盛大的死亡,为这份绝美的爱情举办了一场献祭。
凯泽甜蜜地笑了起来。我是他的凯撒,也是他的罗密欧。
凯泽想,我要为我的船长办一场葬礼。
和婚礼一起。
*
伊桑是被腹中一阵凶狠的翻搅给痛醒的。
那是一种蛮横的、带着强烈抗议的骚动。腹中的小生命似乎对狭窄的空间感到不满,又像是为这杯水车薪的来自于Omega父亲的信息素而抗议,它正用尽全力折腾着,每一次踢踹都像一下重锤,让伊桑瞬间痛出一身冷汗。汗水很快打湿了他额前柔软的头发,几缕半湿的头发狼狈又温顺地贴在他苍白的太阳穴和脸颊上。
伊桑蜷缩起来,抱着手臂挡在脸前,膝盖卷起抵在了腹部,像一只弓起身子的虾。这是他在两个月漫长逃亡过程中摸索出的对抗疼痛的姿态。他小口地、破碎地吸气,再颤抖着将空气呼出,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没关系,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在这时,一具温热的、带着强大生命力的躯体从背后无声地贴了上来。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灼人热量的大手,悄无声息地覆上了他因疼痛而紧绷的腹部。
伊桑有一瞬间是疑惑的。但当他睁开眼、透过手臂的缝隙,看到了纳卡那间小小、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病房时,他明白了——是埃文。
埃文的手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用一种恒定的、远超自己体温的热度,安静地贴着。那热量仿佛有穿透性,透过薄薄的衣服,熨烫着他冰冷而纠结的腹部。几秒后,那只手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韵律,轻轻地、一圈一圈地打着转。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掌心之下,那原本狂躁不安的胎动,竟渐渐平息了下来。就像一头被安抚的、暴躁的幼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收起了爪牙,重新陷入沉睡。
腹中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隐秘的骚动。
随着身体的放松,一股热潮从他尾椎骨升起,缓慢而坚定地席卷全身。这是被压抑了太久的、属于Omega的本能,是在被一个强大Alpha的气息所包裹时,身体最诚实也最可耻的反应。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逸散开来,伊桑的皮肤泛起一阵桃红,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