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瑶听她说完,眼睛瞪得大大的,既惊喜又惊讶,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雀跃:“真的吗夫人!我愿意,我愿意的!”
她含笑继续道:“既如此,你的月钱便在丫鬟份例外另添一笔。府上离浴堂仅一街之隔,你仍可住在府里。唯有一点须得言明:外头不比府中,我院里规矩虽松,但在外头,一切须得按章程行事。若做得不好,便只能回院里来了。”
她嗓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诶!我明白的,夫人!”钟芝瑶用力点头应下,随即又显出几分踌躇,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小心翼翼地抬眼觑着楚钰芙的脸色。
“夫人,我可以少领些月钱……但能不能也让我娘也来府里做活?她身子骨硬朗,干活也麻利……这样我也能常见她,不至于太过挂念。”
府中一月只得一日休沐,她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娘亲了。
“令堂如今在何处?做着什么营生?”楚钰芙问道。
“在京郊一处果园里做杂役,帮着料理果树,做些粗活。”
楚钰芙略一思忖,颔首应允:“也好。待她来了,便安排去花园里照料花草吧。”
钟芝瑶闻言,激动得跪倒在地,实实在在地磕了个响头,声音带着哽咽的欢喜:“谢夫人大恩!我一定尽心竭力,绝不负夫人厚望!”
楚钰芙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来-
整个夏日的时光,楚钰芙几乎尽数扑在了浴堂的筹备上,几乎不见外客,也不参与什么聚会。
陆嘉安和几个小姐妹三番五次约不到人,便忍不住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浴堂,非要她亲自跑上跑下?
终于到了八月中旬,浴堂营造完毕,择吉日悬牌挂匾。楚钰芙拗不过她们软磨硬泡,便应允在正式开业前,让她们先来一睹为快。
十六日清晨,几辆马车停在金马街南,几位姑娘自马车内跳下,恰好看见工人们踩上木梯,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崭新的牌匾悬挂上门楣。
这栋三层楼阁采用歇山顶式样,黛瓦青砖,配以深褐色的木构框架,整体设计洗练大方。
初看或许不够惊艳,然细观之下,其用料考究,做工精良,自有一股低调的奢华气韵流淌而出,比之左右店铺更显不凡。
朱漆大门之上,高悬一块黑底大匾,上书三个泥金大字“碧虚阁”。
陆嘉安单手支在眼前,挡住初秋晒人的阳光,仰头念道:“碧虚阁?”
谢若若瞧着匾额下方悬挂的醒目标志水壶,抿唇笑道:“若不提前知晓这是家澡堂,我还当是座清修问道的道观呢。”
楚钰芙莞尔解释:“我这营生用水极多,‘碧虚’正是水的雅称。图个省事便用了这名儿,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了。”
吴月昀左右环顾,见浴堂左边是家绸缎庄,右边是座两层高的雅致茶肆,再往前百来步便是香火鼎盛的白马寺,不由赞道:“你这位置选得极妙!香客们礼佛前后,正好来此净身更衣,再应景不过。”
楚钰芙见她们尚未进门,便已兴致勃勃地点评起来,无奈摇头笑道:“外头日头晒着呢,都别杵着了,快进来瞧瞧吧。”
她说着,亲自上前,双手用力,推开了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
阳光涌入,瞬间将门内映照得一片通明。
几位姑娘站在门口,目光首先被正对大门的一面巨大药柜墙所吸引。
药柜前是线条简洁的柜台,台子左右两侧各立着一株半人高,洁白如玉、形态奇异的珊瑚树盆景。厅堂四角错落摆放着高脚花几,其上放着细颈大肚的白瓷瓶,瓶中斜插着几枝应季的鲜花,清雅宜人。
一股混合着淡淡草药清苦与黄花梨木特有馨香的独特气息,悠悠飘来。整个前厅并不算特别阔大,却因这别具匠心的陈设与气息,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千金们,也不禁齐齐轻“哇”了一声,跨过门槛细细打量起来。
几人哪怕是见过世面的千金也不禁轻轻哇了一声,跨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