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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至少要三十两,一个月便是一百二十两。

但转念想到今日这奇妙的体验,以及在二楼的际遇,那点心疼瞬间被压了下去——值!这银子花得值!-

临近晌午,众人方才意犹未尽地准备散去。楚钰芙亦亲自下楼相送。待宾客走得七七八八,厅内便只剩下了沈夫人和楚铃兰。

楚钰芙唤来掌柜,吩咐他去隔壁福顺酒楼叫一桌席面送来,自己则回到二楼,在沈夫人对面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笺,轻轻推至沈夫人面前。

沈夫人拿起展开,只见纸上墨迹清晰,写着土茯苓六钱、金银花三钱、银翘十五钱……

她捏着纸的手指微微收紧:“这、这是解毒方?你想出来了?”

楚钰芙点点头,随即又缓缓摇了摇头。她将一直握在左手中的一个小巧木盒拿出,轻轻放在桌上。

“这才是许大夫与我反复斟酌后配出的解毒丸。方才那张方子,只是辅助调理之用。”她顿了顿,目光坦诚而慎重,“夫人,此丸不能保证万全。我二人所学,已尽于此了。”

半个月前她去国公府见沈夫人,听沈夫人提起口中溃疡反复发作,她检查溃疡时,意外发现其牙龈上有一抹浅淡的蓝灰色‘线’。

她忽然想起,朱砂中毒,其中一个非常明显的表征,就是牙龈出现这样的灰蓝色沉积!

朱砂之毒,其害在汞。前世西医多用化学药剂驱汞,而她与许大夫翻遍医典,也只能尝试《本草拾遗》中记载的雄黄解毒方。此方许大夫曾言,效用难超五成。然此刻,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夫人眼中激动之色淡下去,她伸手打开木盒,取出一颗土黄色、约莫拇指尖大小的药丸,凝神看了片刻,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就着杯中温热的茶水咽下,声音异常平稳。

“那便……尽人事,听天命吧。”随即将手中的药方递给身后的丫鬟仔细收好。

楚钰芙悉心叮嘱:“方才那张方子,每日饭后煎服两次。服药期间,务必禁食生冷、发物。”

她们这厢聊完正事,福顺酒楼的伙计已提着食盒鱼贯而入,麻利地将各色佳肴在矮几上铺陈开来。

楚钰芙招手把楚铃兰叫来,对沈夫人道:“这是我娘四妹妹,名铃兰。”

楚铃兰规规矩矩地在蒲团上坐好,垂首行礼:“铃兰问国公夫人安。”

沈夫人含笑打量她,温声道:“嗯,你们姐妹俩这鼻梁,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楚钰芙闻言一笑:“终究是同一个爹爹的血脉嘛。”说罢执起公筷,给她们一人夹了一块色泽红润的鹿肉,“福顺家的炖鹿肉可是一绝,两位快尝尝。”

几人动起筷来。

席间,楚钰芙闲聊问道;“今日怎就你一人来了?祖母和姨娘身子可还康健?我这边忙得脚不沾地,也有段时间没去瞧她们了。”

楚铃兰咽下口中的食物,答道:“姨娘和祖母都好。大姐姐婚期定在月底,正忙着备嫁,抽不开身。母亲前日刚与爹爹大吵了一架,也不便出门。是以祖母便让我来了。”

楚钰芙惊讶地挑眉:“嫡姐要成婚了?从定亲到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足三个月吧?母亲与父亲又为何事争吵?”

楚铃兰张张嘴想回答,却想到这里还坐着沈夫人,筷子顿在半空,偷瞥了对方一眼。楚钰芙留意到她目光,安慰道:“沈夫人不是外人,你说便是。”

沈夫人微微一笑。

楚铃兰这才低声道:“具体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只知母亲希望大姐姐尽快完婚,而大姐姐……自己也愿意。”

“前些日子,父亲可曾去过母亲院中?”楚钰芙想了想,追问。

楚铃兰摇摇头。

楚钰芙心里有了数。多半是楚爹爹长久冷落吴氏,吴氏坐不住了,急于借嫡女嫁入长平伯府之事,好让自己坐实伯爵岳母的身份,好为自己增添几分底气。

接着楚铃兰继续道:“至于母亲与爹爹争吵,全是为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