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也在其中,她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见到温氏,不由惊讶地唤了一句:“表嫂!”
这一声引得众人目光纷纷投来。
温氏和婉的同谢若若打了招呼,自然而然地走到夫人们面前,笑着福身问礼:“今日可巧,未曾想竟在这儿遇着诸位夫人!”
其他几位夫人不大认得她,黄夫人却是认得的,便含笑回应:“温夫人安好。”随即侧首向众人引介道,“这位是御史中丞胡焕大人的夫人,温氏。”
胡焕之名,几位夫人听着耳熟,一时虽未能立刻对上人,却也不妨碍寒暄。御史中丞位列正五品,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京官。
“芙丫头这碧虚阁开张,并未宣扬,今日能来的,想必都是她的亲近故旧了。”蒋老夫人慈和地笑着,示意侍女添置一个蒲团,请温夫人落座。
“我自诞下幼子后,身子便总不大爽利,这才寻到楚夫人这儿来调理。”温夫人笑得如沐春风,口中话回得含糊取巧,也不解释,倒把自己纳入了‘故交’之列。
听说是楚钰芙的病患,几位夫人眼中的疏离感顿时淡去几分。
沈夫人听到“生幼子”几字,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声道:“楚姑娘的医术,确是极好的。”
蒋老夫人闻言,关切地看向她:“老身前些日子听说芙丫头在给小公爷施针,不知小公爷如今身子骨如何了?”
沈夫人笑意加深,回道:“托楚姑娘的福,近来是大好了许多。这孩子,如今总吵着要去马场跑马……可我总忧心马儿性烈,万一再摔着可怎么好。”
温夫人适时接话,声音柔和:“秋高气爽,正是策马的好时节。说来也巧,我家中正有一匹矮脚母马,性子极其温顺,最难得的是一顺蹄儿跑的走马,跑起来一点都不颠簸。听夫人这么一说,倒觉得这小马颇适合小公爷”
“哦?”沈夫人眼眸一亮,显是动了心。
黄夫人也笑着劝道:“若身子确已大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总拘在家里,反倒闷坏了孩子。心情舒畅了,身子自然更健旺。依我看,不如就遂了孩子的心愿?”
沈夫人细细思量,也觉得在理,犹豫片刻道:“那……温夫人可否割爱?不如我买了您家这匹小马?您开个价便是。”
温夫人等的便是这句话。能与信国公府攀上交情,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
“夫人言重了。咱们都是做母亲的人,为孩子的那份心,我最是感同身受,岂能收您的银子?赶明儿回去,我便差人将那马送到府上便是。”
她语气诚挚,话语漂亮又不显谄媚,显得格外自然。
沈夫人听了,面上浮起真切的笑容,亲自执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水,轻轻推至她面前,承了这份情:“那我便先谢过温夫人了。”
接下来,厅内气氛愈加热络。女人们聚在一处,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从生养孩子到衣裳首饰,再到京城里新近的大小轶闻。
旁边姑娘们的桌席上亦是笑语晏晏,她们回味着方才沐浴时的新奇体验,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甚至已约好了下次同来的日子。
闲聊一阵后,温夫人率先起身告辞,移步登上了三楼,寻到了正在整理药案的楚钰芙。
若说初时温夫人对这位将军夫人只存了三分看重,经此二楼一叙,那份看重已悄然升至七分。
厅中那几位夫人,哪一个对楚钰芙的态度不是亲近有加?若是不慎得罪了她,那得罪的岂止是楚家和裴将军?更需掂量掂量厅中诸位夫人背后所代表的能量!
思及此,温夫人同楚钰芙说话时,言语间愈发客气恭敬。
所幸这位楚夫人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医者的温文沉静,气质柔婉,令人如沐春风,甫一接触便心生好感。
楚钰芙为她细细诊了脉,又听闻她难以服用药汤,便直接为她施了第一次针灸,并叮嘱道:“夫人这症候,需得一周施针两次,坚持一个月,方可见明显改善。”
温夫人闻言,忍不住暗暗肉疼,一周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