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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烦心也不迟。”

楚钰芙眨眨眼,剩下的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没说出来——指不定过两年对方就英年早逝了呢,何必给自己添堵,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拉着蓝珠往前走,慢悠悠安慰:“你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眼红姑娘我呢,未来夫君前程似锦,模样是万里挑一的俊美,待我更是没的说,聘礼单子厚厚列了半指厚。你该为我开心才是呢!”

她唇角微翘,笑容灿烂。

当初她只想借裴越的力跳出楚家这个泥潭,过不为生死发愁的生活。那时她想,对方就算长得像头熊,她也得咬牙认了。后来呢,婚约定下,见了人,发现对方竟生的意外好看。

她这一路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一步步快达成目标了,若是再忧虑起未来那些缥缈的纷扰,那她还活不活了?

人生嘛,总有一大部分不可控,人只要能牢牢抓住那点可控的,尽力做到完美,便已是十分不易。

翌日清晨,天边微微泛白。

楚钰芙在睡梦中被丫鬟婆子们唤醒,不由分说地从被衾中挖了出来,净面、漱口。

尚在睡眼惺忪中,便被按坐在梳妆镜前,由公婆俱在、儿女双全的‘全福夫人’用细线绞了面,然后又有丫鬟上前,蘸了胭脂膏在掌心揉匀,轻轻拍在两颊,画出‘飞霞妆’,最后用鱼鳔胶,在眉心中央点上一颗珍珠花钿。

前面的丫鬟画着妆,蓝珠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如瀑的青丝高高挽起,在头顶盘成高髻,云月纹的金银冠被小心戴上,然后再在两鬓各插上一支沉甸甸的金球簪作为固定。

球簪刚刚插稳,云穗便抱着一捧刚剪下来的鲜花进了屋,笑着道:“姑娘快来选选,看要簪哪几朵好?”

楚钰芙抬手虚扶着沉重的发冠,缓缓转头,看向她怀里的月季、牡丹、半枝莲、石榴花……

最终指了指开的最是喜庆热闹的红石榴:“就它吧,一朵就够了。”她微微蹙眉,咕哝道,“压得我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听到她抱怨,满屋婆子丫鬟都笑了。姑娘当真还年轻,说话都带着点孩子气,这般大喜的日子,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哪个新嫁娘不是恨不能打扮得艳丽些,偏二姑娘还嫌一朵花沉!

有婆子笑着说起吉祥话:“二姑娘这花儿选得好,红石榴多子多福,吉祥满堂!”

楚钰芙挥手让银索去取铜板,笑着道:“给大家伙沾沾喜气!”

蓝珠不让她乱动,将她的手按回去,从云穗怀里挑出两朵开得正盛的红石榴,稳稳簪在了发冠上:“一朵花能有多沉?您好歹图个成双成对的好意头!”

当喧天的锣鼓唢呐声从大门口飘进院,楚钰芙终于被众人簇拥着,穿戴整齐。

素罗抹胸束紧,勾勒出玲珑曲线,外罩大红色缠枝牡丹纹纱罗衫,下身着球纹纱罗销金裙,足蹬一双缀珠凤头履,莲步轻移间,珠光摇曳生辉。

耳上坠一对浑圆莹白的珍珠铛,腕上一对沉甸甸的镂花金镯。

楚钰芙两辈子加在一起,都不曾如此盛装,被丫鬟左右搀起身时,只觉得头上金冠、身上珠玉都在往下坠,仿佛连抬脚都费力,步子稍大些,便惹的环佩叮当作响,生怕抖落一地金银珠宝。

依照大燕礼俗,女子出嫁需拜祠哭嫁。

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她踏进祠堂,在香烛气息中,跪于蒲团上念了早写好的告祖文,随后移步前院正厅,叩首跪拜父母。

吴氏今日解了禁足,一袭华服端坐高堂,脸色虽不大好,却也强撑着体面,木着脸说了几句夫妻和睦、互敬互爱的套话。

楚老爷心愿得偿,哪里哭得出来,只红光满面地说了些祝福之词。

唯有坐在侧首的魏祖母,望着满身红妆的孙女,悄悄别过脸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楚钰芙恭恭敬敬叩首,目光触及祖母泛红的眼睛,心头微颤,贝齿咬着下唇,也向着祖母的方向深深叩首。

随即,厚重的销金盖头落了下来,在蓝珠、云穗的搀扶下,一步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