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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缺漏,再加上她自己在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上的挥霍无度,中馈几乎只剩下空壳。

楚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研墨写休书。吴氏抱着他的胳膊泣不成声,两个孩子也从旁苦苦哀求,最终才使得他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在院里思过,不得随意外出。

面对这堆烂摊子,楚老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求到了老太太处,求母亲帮忙料理清楚。

好在魏老太太先前只是怒火攻心,将养一段时日便缓了过来。她沉着脸,一笔一笔捋账,想着孙女婚期将近,也该学着掌家理事,索性将她叫到身旁教导。

慈寿堂,庭中凉亭里。

凉风习习,吹动纱幔,掀动册页。

魏祖母拿起一本绸缎庄的账册,慢慢翻看,慢声道:“经营之道,首重‘知人善任’。为上者。莫要事必躬亲,失了官家小姐的体统。”

楚钰芙乖乖跪坐在棉垫上,细听。

“打理铺子看似商事,实则练你掌家理事、识人断物、权衡利弊的本事。”魏祖母抬眼瞥了一眼云熙堂的方向,“内宅尚且理不清,外头的商事,又岂能指望。”

“货殖一事,贵在‘稳妥’,莫要轻信那些一夜暴富的鬼话,也莫要去碰那些投机取巧、风险奇高的买卖。你名下的那几间铺子,根基在于‘稳’,盈利不求暴涨,但求细水长流,经得起风浪。”

“我先前说了,你为官宦人家的淑女,不必出去抛头露面,选个好管事便是关键。想想方才所讲,祖母给你三个人选,你思量思量,若让你选绸缎庄掌柜,你要选哪个。”

楚钰芙恭声道:“祖母请讲。”

魏祖母笑笑,道:“其一,张三,他乃府中家生子,为人忠诚懂得礼数,老实本分却不善交际。其二,李四,他曾任京内有名绸缎庄的掌柜,后与东家理念不合而辞工,后自己经营布庄,周转不灵而倒闭。其三,王五,他本为秀才之子,家道中落后来京投亲。读过书,通庶务,气质斯文懂进退,但缺乏掌柜的经验。”

“芙儿,你会选谁?”

想想方才祖母主要强调的‘稳’字,思索片刻后,她抬起清澈眼眸,坚定道:“孙女选王五。”

魏祖母呵呵一笑,靠在矮桌上,眸中露出兴味:“哦?说说缘由?”

“绸缎庄往来多非俗客,王五谈吐斯文懂得进退,便能维持住铺子的体面格调,这关乎孙女与家中的脸面。祖母教导‘稳’字当先,张三过于木讷,李四则虽有才干,但喜性弄险。唯有王五行事稳重,行事章程,更合‘稳’之一字。”

“王五虽缺乏掌柜经验,但可请有经验的二掌柜或大伙计,帮忙辅佐,悉心栽培,必能在以后独当一面。”

魏祖母听后,抚掌大笑,眸中浮出赞许之色:“好好!芙儿能一眼看透这‘体面’、‘稳妥’四字乃命脉的道理,祖母便放心了。记住,选人可不是选完便罢,如同栽树,你要时时看顾修剪,勤过问账目,方得始终。”

说罢,她抬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烫金册页,递了过去:“裴家的聘礼单子今日送过来了,你且看看。”

楚钰芙接过,低头便看到册子扉页上大大的两个字:聘礼。

她手腕微动,将册页徐徐拉开,哗啦一声,展开竟足有一米长,上面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列着:

银锭一千两、彩缎六十匹(罗二十、绫二十、绢二十)、仙台街绸缎庄一间、京郊水田二十亩、销金盖头一副、金钏一对……大雁一对、羊四口、龙团胜雪茶饼二十斤、蜜饯雕花果盒十二匣、泥金鸳鸯笺婚书一通。

她越看越心惊,眼睛越睁越大,小嘴微张,最后猛地合上册页,看向祖母:“祖母……这也太多了!我的嫁妆哪里凑得够他这聘礼的二倍啊!”

裴越不是说父母双亡吗?怎么这样有钱?就算他有些父辈遗泽,也不至于全给她吧?

魏祖母拍拍她膝盖,示意她安心。

“莫慌,除去我与你爹爹先定下的那些,你姨娘遗下的那间药铺,还有那些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