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几张雪貂皮刚好够做件斗篷,锦鼠皮做件贴身短裘!”她惋惜地咂咂嘴,“就是这狐皮太少了,顶多能镶两条风领。”
楚钰芙杏眉眼弯弯如新月,笑道:“傻丫头,火狐皮难得,这样完整无伤的火狐皮更难得,能有一张已是天大的福气,你还嫌起少来了。”
眼尖的银索忽然咦了一声,指着皮子缝隙,道:“姑娘,底下还有个盒子!”
楚钰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雪貂皮边缘,压着一个精巧的木盒,她伸手取出来,轻轻拨开搭扣,盒盖掀开的刹那,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只见暗红色锦衬上,卧着一支银钗和一个玉坠,廊外斜阳洒入恰好落在其上,刹那间流光溢彩,华光夺目。
银钗右侧,顶着一朵水粉色碧玺精雕而成的芙蓉花,那花瓣在阳光下薄如蝉翼,玲珑剔透,每一片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而旁边那枚玉坠,有将近半截拇指大,被雕刻成葫芦状,浓翠欲滴,水光盈盈。
“好漂亮的小葫芦!”
“这芙蓉花雕得可真好,跟真的似得!”
楚钰芙忍不住抬起指尖轻轻抚上那朵粉芙蓉,心底的欢喜像饴糖般化开。哪个年轻姑娘能不喜欢漂亮衣裳漂亮首饰?大皇子这份礼,着实送到了她的心坎上!尤其是这两件巧夺天工的小东西!
想不到当初自己赠药之举,竟换回这么大的福报!再思及元宵夜相救一事,觉得这裴越还真是有几分福星气质!
她笑眯眯合上木匣抱在怀里,吩咐道:“明儿得空了,把这些皮子送去织金阁,请他们最好的师傅来量身,做几件冬衣斗篷。”
提起织金阁,她想起楚锦荷冬天穿那件羊毛斗篷时扬扬得意的模样,一丝小小的遗憾浮上心头:“哎,可惜现在天儿热穿不得了,等天再冷时我也不在府里了。”
旁人尚在琢磨,蓝珠却立刻心领神会。
大姑娘穿那件羊毛兔毛领的斗篷时,特意同她家姑娘炫耀是织金阁的手艺,一共只有三件,还说什么等姑娘出嫁时,让主母给她置办件样式差不多的。
如今姑娘得了更稀罕的,却偏偏不能立刻穿到对面面前也‘显摆’一番,可不是可惜么!
她眼睛一转,笑得狡黠:“姑娘只是嫁出去,又不是不归家了。再说了,在咱们府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楚钰芙乐了,露出六颗雪亮的小白牙,眨眨眼,笑容灿烂:“那可真是……太好了!”
沉甸甸的樟木箱抬进竹玉院,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自然少不得人打听。蓝珠云穗他们也不遮掩,大大方方说起那箱中‘赤霞般的狐皮’、‘闪着珠光泽的锦鼠皮’,且这些皮子明日一早就要送到织金阁去制成冬衣。
且还特意强调:那可是指名道姓,专送给我们二姑娘的。
这些话就像长了翅膀,当天晚上就传进荷风院里,气的楚锦荷疯也似的翻出自己那件灵州来的羊毛斗篷,丢在地上踩了又踩。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仿佛被当众扇了无数记耳光。裴家送礼,特特点名送给二丫头,这意思还不明白?他们裴家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前来昭告天下,他们没看上自己,只认定了那个庶出的二妹!
这帮人!这帮人真是瞎了眼!
委屈、羞愤混着不甘,种种情绪一股脑翻涌上来,她猛地扑倒桌上,失声痛哭起来,心底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悄然升起。
若是……若是母亲当初没闹出那档子事,没有非要她去争那劳什子将军夫人,事情何至于此?自己怎会受这样大的折辱,母亲又怎会失去管家之权?
自从母亲失势被父亲冷落,她只觉得连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短短三日,吴氏的账自然理不清那堆烂账,错漏百出。
饶是楚老爷早知亏空不小,待账目呈上来时也惊的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出话来。家中竟早已左右支绌,窟窿大得骇人,几乎到了要卖南街铺面才能填补上的地步。
吴氏经营不善,庄子账目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