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儿站到子玉面前,咬着牙说:“方才大家都看到了马车在街市疯跑踢翻了许多摊子,若是我们真对许老爷做了下作之事,为何车夫不当即停下马车?”
他直直看着许夫人,掐住掌心,缓慢道:“许夫人做下如此肮脏的丑事,就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许夫人那一瞬间温良的面孔狰狞了一下,眼底恨意一闪而过:“我从未做过,又何谈报应?倒是你……”
她攥住手帕,往前走了一步。
一把钝刀横插在许夫人跟前,赵炎持着刀,挡到青木儿前面,他黑沉的面庞叫人胆颤,周身骇人的气势,彷佛一只手臂流着血都无法阻挡他单刀砍人。
“阿炎!你的伤……”青木儿想把赵炎拉回来,赵炎没动,他偏过头,给了青木儿一个安抚的眼神。
许夫人僵在原地:“你、你想做什么?”
“许夫人再上前一步,别怪钝刀无眼。”赵炎说。
“难道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许夫人面容扭曲了一下,她转头冲身后的六个打手低斥道:“你们就只会吃干饭?”
六个打手连忙上前,旁边的屠夫、猎户和几个拉车的汉子见状立即站了过来。
此等欺压人之事,他们无法袖手旁观。
再者屠户家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儿,若是今日不帮,来日这淫贼就有可能害到他家闺女。
“都停下!”里正站出来:“还要再打一回不成!这都乱成什么样了!这位小哥儿,你说许老爷害你们,可有证据啊?”
“我……”青木儿一时不知从哪找证据,他皱起眉头:“街市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也要证据,看到就一定是真的了?”里正暗暗看了许夫人一眼:“没有证据,你们就是当街行凶!”
“就是当街行凶!”许夫人立即说:“里正,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几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哥儿害了我家老爷,若是不给我许家还公道,那以后,许家可就没了啊……”
“谁说没有证据?”一同被抓的小哥儿闻言,登时跳出来,怒道:“我不是小倌儿!我就是来三凤镇走亲戚的!我家在上河县呢!清清白白!”
听闻他说上河县,青木儿和子玉齐齐愣住,当真是赶巧了。
“我今日在巷子里走得好好的,这什么许家老爷找我问路呢,我又不是你们三凤镇的人,我哪认识什么路?我让他去找巡街的差役,他面上说着好,转身就拿着帕子捂了我的脸,那帕子上有迷草!不信,你们拿那帕子去医馆问问,上头可有迷草的药味!要证据,便去马车找找那帕子便知!”
马车侧翻的时候,车厢里的东西全部摔了出来,有人去找那条帕子,没想到竟然找出五六条。
帕子拿在手上不用闻,就有一股浓郁的药味传出。
里正拿着手帕,恨恨地看了许夫人一眼,等着她辩解。
许夫人面上丝毫不慌,她扶了扶额角,回道:“我素来身子虚弱,这是给我治头晕的帕子,难不成有药味的帕子都是迷草不成?全然是污蔑,你们休要听这几人胡说!”
许夫人转头看向那小哥儿,摇头叹道:“你说我家老爷找你问路?扯谎也该扯得真些,我许家在三凤镇几十年,哪条路不认识?还需要向你这外来人问路?”
“是啊,怎么会需要问路?”
“许老爷在三凤镇住了这么多年了,闭着眼都能走出巷子……”
青木儿没想到她能颠倒黑白,气道:“问路不过是个搭话的借口,我亲眼看到许老爷捂了这小哥儿的口鼻,这才跟上想救人,谁料也被许老爷抓上了马车。”
“好你个贱人,惯会胡说八道!”许夫人面向众人:“这小哥儿是卖簪花的,前阵子他上门卖簪花,意欲勾引我家老爷——”
赵炎黑着脸持刀往前走了一步,许夫人顿时吓得忘了说什么。
“我记得这个小哥儿,确实是在花街那边卖簪花,那生意是真的好,每回路过,都有许多人排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