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看到薛昶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薛元音心头怒火蹭蹭往上窜,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没殆尽。
薛昶不让她与章景暄私下见面,她认了,立场相悖,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
可后日的冬祀盛典凭什么还不让她去?她本想借着盛典机会与章景暄见一面,哪怕是一句体面的道别也好,谁知薛昶仍然要把她在屋里关到死!
薛元音有些崩溃地朝他吼道:
“你不让我出门,我认了,你让我跟柳旻言多多交流,我也做了,可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参加冬祀?你不要太独断专横了!”
薛昶强压着怒火,道:“凭什么让你去冬祀?让你找到机会跟章家那小子偷情吗?!”
“我没想这样做!”
薛元音身子微微发抖,喉咙堵滞发涩,就连胸口呼吸都有些不畅,她也强压着愤怒,冷着脸看向薛昶,声音微颤地道:
“我们是敌人没错,可我们曾经也有过好友之谊,马上京城就要变天了,我借着机会与他坦坦荡荡告个别,何错之有?难道在父亲的心中,我必须无情无义、独来独往才是合格的薛府继承人?”
“你休要在此与我胡搅蛮缠!”
薛昶怒极,声音冰冷地道:“就他一个人是你的好友?高家、苏家和管家,甚至宁嫣公主来寻你,我有拦过他们递进来的信吗?”
“那父亲只拦我与章景暄见面是作甚?”
薛元音冷笑一声:“难不成父亲也觉得豫王殿下夺得储君的概率不大,担心伴于太子殿下身侧的章家嫡长孙给豫王党使绊子,畏惧你们的筹谋会输于他,所以……”
“你!”
薛昶羞恼成怒地打断,扬手用力扇了一巴掌,薛元音被他的力道抻得直接跌倒地上,眼前冒星,耳畔嗡鸣,直到肩骨撞在地上的疼痛袭来,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脸颊上面火辣辣的痛。
她怔怔地撑起身子,捂了下被甩巴掌的脸,感觉喉咙口涌上一股甜腥味。
空气骤然安静了。
周遭仆从皆退至一边,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搀扶。
缓了片刻,薛元音手臂颤抖着,慢慢支撑自己坐直身子,想站起来,却感觉到前几日背上被鞭笞的伤疤淤痕又开始泛痛。
她失了力气,站不起来了,狼狈地坐回地上,捂着被打的一侧脸颊,仰起头,眼神呆怔、不可思议、又带着几分恐惧地看向高高站在面前的薛昶。
薛元音嘴唇翕动了下,想质问他点什么,看向薛昶一双沉冷愤怒的眼睛,又什么都不敢再说出口了。
她一直都知晓,对于父亲来说,自己只是兄长的影子。他嫌弃她样样都不如薛羿,嫌弃她并非是个男儿身。可薛元音没放在心上,她觉得,她总归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纵然再严厉,也总有几分父女之情的。
但如今方知晓,原来她真的是个影子,她根本不配他当成女儿。
薛昶微微握了下拳,平息了下怒火,冷声道:
“冬祀盛典在后日黄昏开始,我把你与柳公子的订亲定在明日晌午。赶在冬祀前,薛府会将定亲礼送至柳公子那里,交换庚帖,签下入赘文书。薛府没有族老,我已请了媒人和同僚族中有名望的老者明日上门,过来当个作证。”
薛元音动了动唇,但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口。
兄长还在,她便是薛昶不怎么管束的薛家大小姐。兄长不在,她就不再是薛元音了。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垂下头,安静地应声道:
“父亲,女儿知道了。”
薛昶没再多言,侧眸看向院落周围轮值的护卫。
护卫心神领会,走过来将薛元音一路送回去,不,或者说是架着她、确保她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
薛元音趴在案几边,由拂珠帮她重新上药,轻缓地揉散后背的青紫淤痕,又拿来冷湿帕子,给她微微肿起来的侧脸降温。
见拂珠时不时就要哭的样子,薛元音拿来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