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
性命又岂容轻夺?
若在“成婚”前后,怒恨缠心之际,或可激愤下手。然当理智占据上风,想到一条性命将终结于自己手中,躯体渐冷,肤染灰白——
如此沉重可怖的后果,她自问承担不起。
且他口称不会牵连,她岂敢尽信?
若他真死,信重他的皇帝,视他如己出的皇后,岂会不追究?
由此逆推,他的承诺更不可轻信!
故而,她只能陪他演这场所谓的生死游戏,以此发泄遭愚弄,受压迫,被桎梏的愤懑!
即便到最后,他不过受些皮肉之苦。
“八。”
沙哑急促的计声将兰浓浓惊醒。脚下男子面庞通红,额角青筋暴起,被勒入皮的颈项,衣襟散乱的锁骨胸膛,皆因充血而泛红。
可他竟神情从容,嘴角还噙着悠然笑意,双手更是摊开两侧,连拳都不曾握紧。
这般情状,令本因自身所为而心神大乱,手脚发软的兰浓浓霎时怒意复燃,力气重回。
“——唔!五。”
颈间骤然收紧,覃景尧闭目凝息,脖颈霎时绷如铁石。睁眼果见身上女子惊睁双眸,红唇紧抿,颊肉紧绷,连深藏的梨涡都若隐若现,显是咬紧牙关竭尽全力。
分明是在行凶,可她面上不见半分狠厉,反盈满委屈愤懑,恍若受害之人是她自己。
他被逗得发笑,连药性反噬的煎熬都轻缓几分,唇角弧度愈扬。然她能逼得他运劲抵御,实出意料。女子力弱,然其借势发力堪称精妙。
“三。”
颈间的窒息感,意料之中更紧,然亦止步于此了。
兰浓浓咬牙发力,却明显受阻难进,自身力竭,仅余两息,回天乏术。她心念电转,踏在他胸膛的足尖猛一发力,纵身而起,另一脚疾踹向他腹下——
“一!”——
作者有话说:1查自百度百科
第59章 第 59 章 自添伤
“啊!”
伴着一声惊呼, 床榻上砰然闷响,是有人忽倒入衾被之间。
粗重的喘息声渐次平复,二人已身形翻转, 覃景尧一臂扣住她双腕,一手勾下已缩为小指粗细的幔条, 腕间轻振将其抛落榻下。
他此刻衣襟散乱, 颈间一道渐细的深紫勒痕横亘,触目惊心。光是瞧着便觉痛楚难当,他却碰也不碰, 瞳眸似吸了墨, 幽深如潭,
唇角犹噙笑意, 周身散出强烈威压。沙哑的嗓音一出, 直教人毛骨悚然。
“嗣可绝, 欲却不可禁。”
下方女子强持镇定, 眸光却惊惶闪动。覃景尧低笑牵动伤处, 闷咳几声,手掌抚上她面颊,哑声问:“方才之事再不可为。浓浓可记下了?”
兰浓浓被按于榻上, 心口怦然疾跳, 紧抿唇瓣怒目而视, 不置可否。只冷声道了句“松手”, 便阖眸欲睡。
她耍赖不答,覃景尧也不恼。爪牙既露, 方知危机何在。他低笑一声,沙哑的嗓音凭添欲色。
只是今日付出如许代价,岂能空手而归?
身上蓦地一沉, 兰浓浓惊睁双眸,却被牢牢桎梏无从躲避,只得偏过头急声道:“那药伤肾!你怎还能如此?莫非又在骗我,喝的是假药?且你刚服了药,这是要将毒性传给我不成?我不愿意!”
覃景尧忍俊不禁,咳笑出声,托过她的脸狠狠侵掠一番,方喘着气挑眉哑笑:“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伤肾非是不举,浓浓莫要混淆。至于传毒之说,为夫自会疏于旁处,夫人安心便是。”
言罢不再容她辩驳,骤然沉申*——
覃景尧根骨强健,体魄非凡。那药性反噬虽令人周身不适,却尚可忍耐,故便未曾递假。
虽近乎彻夜未眠,起身时竟神清气爽。
他为她亲手佩妥贴身饰物,覆上薄被,又恋恋不舍地流连于她微露出的脸颊,擒住丰润唇瓣重重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