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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99519 字 1个月前

莫畴虽心中挣扎,然念及药庐试药已见微效,亦不愿前功尽弃,遂领命深揖而退。

堂中复归寂静,兰浓浓方缓息回眸。

覃景尧与她十指交缠,细细摩挲,默然未语。

未几,莫畴提一药包去而复返。行礼近前,先奉上药方,又解开药包,目视下方,将药材药性,煎服之法逐一说明,便欲行礼告退。

然终究难违医者仁心,临至门前忽又转身,垂首拱手道:“其中一味雷公藤,又名断肠草,性极凶戾。服之必损肝肾,亦可致人不育,且服药后苦痛难当。”

“恳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落子无悔。

覃景尧既已决断,自不会临阵反悔。命其退下后,他俯身向正细验药材的女子轻笑:“如此,浓浓可放心了?”

兰浓浓凝神辨识药材,对他的话语恍若未闻。雷公藤她略知一二,而这“断肠草”之名,却在武侠演义中屡见不鲜,广为人知。

断肠草,性如其名,传说食之肠断即亡。

莫大夫既肯开方,想来演义之说必定夸大,然空穴不来风,其毒性必然非虚。

这药包中其余药材她或难辨真伪,唯独雷公藤,她曾特特从庵中医籍抄录牢记。

根如圆柱,色呈黄棕,纵纹环裂,密布孔洞,味苦微辛,伤肝损肾,久服可致人不育。1

然她终究只识皮毛,难断真假。

兰浓浓对着药片默然良久,终抬手去推腰间臂膀,低声道了句“我去煎药。”便要起身。谁知他非但不松,反收得更紧。

“且慢。”

覃景尧见她怒而回眸,便知她要发作,忙含笑解释:“我既应允浓浓,自当言出必行,何况药已备妥。只是浓浓亦知此药服后必有不适,不若待我沐休之日再用不迟?”

兰浓浓却不为他那看似在理的说辞所惑,只冷嗤一声:“既如此,为免万一“一尸两命”,自今日起,你我便分居而住。待你沐休用药之后,再议往后。”

“”

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她学得倒快,活学活用,直击要害。

覃景尧虽被反将一军,心下却只觉熨帖。沐休虽尚需几日,并非不可更易,不过多些周折罢了。然与禁欲之苦相较,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我与浓浓新婚燕尔,形影相依犹嫌不足,岂可分居而住?”

他瞥了眼药包抬手取过,低叹一声,语中隐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药气熏灼,岂能劳浓浓亲自动手?此事不宜声张,由我来煎药,浓浓便做监官,从旁看着便是。”

这般体贴爱重,换作旁人只怕早已心软如泥。

奈何兰浓浓心硬似铁,任由他亲自充当伙夫,为自己熬煮这碗毒药。其间他天南海北闲谈轶事,她始终缄默不语,直至药汤熬成,神色方微微一颤。

申时过,夜幕垂。

膳房中灯火初燃,黑褐色药汤静置案上,热气袅袅升腾,氤氲了二人面容。覃景尧亦不再多言,彼此心知,此碗一饮,有些事便再难回头。

一片寂然中,热气渐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碗沿,悬停片刻,似在等候谁人出声。

灶台火星蓦地噼啪一响,继而闷声熄灭,亦始终无人言语。

烛光难照的幽深眸底暗沉下来,伴着一丝自嘲般的低叹,那悬停许久的药碗,被长臂收回。

只见他仰首饮尽,喉结急促滚动,其间一滴褐色药液自下颌滑落,蜿蜒没入衣襟。片刻,药碗落案发出一声轻响。

拇指拭去唇角残渍,自袖中取出锦帕净了手。覃景尧望了眼天色,转眸看向她,伸手捉住她已将袖口揉皱的左手,极尽温柔地一根根掰开纤指,继而十指交扣。另一手轻抚她犹带惊愕空茫的眉间,

含笑温声道:“耽搁许久,倒误了晚膳。你如今身子娇弱,忌忧思伤神。浓浓所求,不论何事,我总会让你如愿。此事既了,日后浓浓便与我安做恩爱夫妻,白首不离。”

“稍后用了膳,泡一泡温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