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温水下去,不过杯水车薪,未能缓解分毫。
他闭目仰首,气息粗重灼热,双手叉腰,启唇深纳长出。几番调息之后,体内翻腾的情.欲终被堪堪压制。身体怒张紧绷,再睁眼时,眸底虽暗潮汹涌,却已复归清明。
粼粼汗迹被长衫遮掩,覃景尧哑声唤人入内。他重返床榻,将衾被与那浑身软若无骨的女子一同抱起,转身步入浴室。
再出来时,床褥已焕然一新,先前那浓稠燥热的情.欲气息,也已消散无踪。
她眼鼻泛红,身子仍因哽咽而时不时轻颤。覃景尧垂眸敛息,将人放入被褥便欲转身离开,却无意间瞥见她紧闭的眼尾处,一道泪痕正蜿蜒而下。
他知她醒着,亦知她此刻定然惊惧交加。但于方才所为,他并无悔意,更无愧疚。
覃景尧浑身燥热未消,方才为她洗漱更如火上浇油,亟待宣泄。他嗓音低哑,吐息灼烫,除却额角青筋隐隐跳动,面上仍是一派从容镇定。
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泪痕,随即俯身吻住她的唇,迫使她睁眼看向自己。灼热的吐息间,低哑的喃语裹着未散的欲.念,寸寸侵入,
“乖浓浓,可要喝水?”
流泪不过是身体残留的生理反应,兰浓浓确实口干舌燥,却倦得睁不开眼。那人仿佛与她心有灵犀,甫一分开双唇,便托起她的后颈,将温水递至嘴边。
她如幼鸟般急切地启唇吞.咽,稍解渴意,便再无力支撑,连唇畔的水痕都未拭去,就此沉沉睡去。
徒留覃景尧满脸宠溺与无奈,细心安置好她,方才披衣起身,去往府中的露天水池——
覃景尧愧未能在她病中多加陪伴。然元日宫宴方过,宗亲筵席,权贵酬酢接连不断。他身任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各军戍守边疆,一应军饷拨付,功赏核定,皆需他亲自审批决断,又须派遣官员押运物资,确保落实至每处军营。
军政繁冗,实难抽身。
天子畏寒,早已移居暖宫,暂罢早朝。朝中政务无论大小,皆需先行议定,再呈送暖宫请陛下过目。因而今冬以来,覃景尧反倒最为繁忙,不得片刻清闲。
他已衣冠齐整,她却仍未醒来。
覃景尧眉心微蹙,手臂探出床幔向外一指。候在屋内的碧玉当即会意,自宝架上小心取来一物,躬身奉上。
以莹白暖玉制成的璎珞略具分量,因她此前身体虚弱,恐难以承受,便一直收于妆龛之中。幸而她日渐康健,身子骨大有起色。他特遣人赴南方寻得的那枚血色暖玉,亦于昨日送抵京城。
璎珞下方以软金细丝编有结扣,血玉亦由工匠精心嵌好锁环,二者相合,便成死扣,牢固难分。
覃景尧将她身子轻轻摆正,青丝尽拢至一侧。目光在她颈间停留数息,双手绕过颈项,为她系上璎珞。
她肌肤极白,那莹润的暖玉虽被打磨得光滑贴肤,卧于颈间却仍逊三分。反倒是锁骨之下,那枚水滴状鸡蛋大小的血玉宛若雪中红梅,又似一颗破体而出的真心,灼灼夺目,惊心摇曳。
她呼吸轻浅,身子随之微微起伏。覃景尧手掌轻覆其上,暖意自掌心缓缓蔓延。他缓缓收拢手指,恍若将她的心一并握入了掌中——
主子几乎一夜未眠,同泽亦睁眼到天明。琉璃顶外,雪花簌簌飘落,触地即化为水珠,又顷刻凝成冰花。
数名府卫两两一组,搬梯行至府中各院琉璃顶下,将预留的暗窗逐一开启。寒风裹挟飞雪呼啸卷入,府中氤氲整夜的暖意也随之翻腾上涌。
半刻钟后,府内已被寒气涤荡得清冽通透,翠木繁花纷纷舒展抖擞。暗窗闭合,同泽适时凝神,忽闻藏珍院外数道脚步声蓦然停驻。
府卫队长风破现身院门外,拱手复命。同泽微一颔首,侧身之际屋内步声渐近,他适时掀帘相迎。
此院为避风,此院为避风,特于堂门外延筑七尺门厅。纵有风窜入首帘,亦难越二道之门。
洁白寝衣袍摆方过,同泽即刻按下门帘,厅内左右打帘婢女随即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