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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101215 字 1个月前

控身躯,一股力气悄然涌起,原本软若无骨的肢体渐渐自行支撑起来。

兰浓浓仰望天际,她的双眼久未直视天光,刹那间便被灼亮日光刺得眼眶发酸。

清泪自仰起的眼角滑落,至下颌处被人轻轻拭去。她浑然未觉,原本黯淡的眸子恍若坠入星子,自内而外漾起微光,贪婪地转动巡睃,流连四顾。

兰浓浓已记不清有多久未曾仰首望天。冬日的晴空不见飞鸟,唯余蓝白交织的一片澄澈,她却舍不得眨眼。

直至视线骤然被遮,她仓惶四顾,却被那人轻轻擎住脸颊,转向一侧。

“天光灼目,不可久视。明日若仍是晴空,再看可好?”

她眼中已泛起红晕,泪水盈眶欲坠,偏神情空茫木然。覃景尧看在眼里,只觉心如刀绞,喉间隐隐抽紧作痛。

“委屈浓浓在房中养病多时,作为补偿,这些日我特地为浓浓备了一份惊喜,浓浓不妨猜一猜,往你日思夜想处去猜。”

兰浓浓默然不语,周身气力倏然消散,身体软软委顿。然余光仍竭力追逐着那一线天光。

覃景尧似也未指望她回应,只抱着她继续前行,直至一条巷口模样方停。

巷内两侧院墙低矮,青砖灰瓦,幽深静谧。

他眸色幽深难辨,就这般抱着她僵立良久,忽地闭目,嘴角微动,喉结轻滚。随后俯身将她放下,脚步一转立于她身后,知她无力独站,一臂环住她腰际支撑,一手轻托她下颌目视前方。

他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神情难辨,唇边似凝着一缕笑痕,话音却透出凉意:“浓浓可觉此处眼熟?”

兰浓浓看似站立,实则仅脚尖点地,双腿软软垂坠,全身重量皆倚在他环于腰间的臂膀上。下颌被他一手托住,双手原本随意搭在他臂上,待被他迫使看清前方时,身子蓦地一颤,双手猛地攥紧他的手臂,双脚也不受控地向前微微抬起。

她会有所反应,本在覃景尧意料之中,可他仍抑不住怒意翻涌,胸膛起伏间竟低笑出声。双足如生根般定在原地,任她如何挣扎也休想前行半步。

他俯首凝视着她,眸色沉晦难测。

“浓浓身子尚虚,还走不得路。若想进去,只需看着我说一句,我便带你进去。”

兰浓浓未察觉他言语中的深意,只觉心跳如擂,脑中纷杂嗡鸣,意识不断叫嚣着要进去。她依言转身抬头望向他,声线低颤若无:“我要进去。”

她满眼祈求,神色惶然。覃景尧静默注视,直至她忍不住牵拽他的衣袖,他方恍然回神,目光落在她纤指之上,缓缓收回,低应:“好。

兰浓浓一如愿,忙不迭便要转身前行。覃景尧岂容她这般跌撞自行,即便深知此行终点或将令她苏醒生恨,每一步重若千钧,却仍将她稳稳护在怀中,向前行去——

自胡同口至那扇熟悉的门前,一路如走马观花,时光倒流。深埋心底,恍若隔世的往事,一幕幕,一重重在眼前浮现回响。

她离开时悬挂在门檐上的归灯,门扉上张贴的门神绘像,以及高过了院墙的梨树

兰浓浓颤抖着手推向院门,与此同时,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掌,用力推去。

院门洞开,她恍若魂灵出窍,怔在原地,呆呆望着门内景象,呼吸骤止,周身万物霎时沉寂。

檐下竹铃静垂,堂前缸中荷花开得正盛,鱼尾摆动漾起圈圈涟漪。廊下躺椅横陈,缠满绸花的秋千静伫一旁。时光仿佛在此凝滞,一切皆如她离开时的模样。

离开前?她去了哪里?为何离开?不是在京城?何时又回了家?

她似被卷入万花筒中,头晕目眩,记忆错乱。

兰浓浓双手紧抱头部,痛楚欲裂,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又急又重,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濒临断绝。她浑身战栗,哽咽之声凄惶而哀切。

覃景尧心如刀绞,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手掌一遍遍轻抚她后背。可她身子紧绷得厉害,颤若风中落花,仍深陷于混乱的泥淖之中,无力挣脱。

院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