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衣袂相贴,传来暖热体温与幽淡香气的男子视若无睹。
覃景尧知她心结,马车内非交谈之所,故未激她,只不顾她抗拒径直夺过她一只手紧握在掌心。
目光扫过她腕上完好佩戴的玉片,薄唇轻勾,那只手串终不够牢靠,早已被他换成精铁镀金手链,玉片亦以细密金镶,牢牢嵌护。
如今再看,那玉片早已变作一件精美别致的腕饰。细链环环相扣密不可分,纵使刀劈火灼亦难伤分毫,不知解法便永无取下之日。
兰浓浓强压满腔怒焰,原以为马车停驻便可挣脱桎梏,得以喘息。不料他非但未松手,更在踏出车厢的刹那,径直将她揽入怀中禁锢,步履如风疾行而去。
“覃景尧你放开我!”
“混蛋!无耻!卑鄙小人!骗子!满口谎言!放我下来!”
兰浓浓竭力挣扎,手脚受限无从发力,便挺腰躬身猛撞,张口去咬!
晚霞悄临,为雕梁画栋的宅邸染上金晖,此刻却无一人驻足观赏。满院仆从皆垂首背身面朝径外,女子怒骂声声入耳,只恨不能双耳失聪才好。
兰浓浓虽拼力撞咬,然角度不利,气力渐竭,那点撞击未令他痛楚,反震得自身晕眩。即便狠心撕咬,他只需绷紧身躯,她便无从下口。
夏衣单薄,她不甘的反复啃咬,却只将他衣襟濡湿,唇齿摩擦间如激流骤涌,瞬息蔓遍周身。
覃景尧凤眸骤缩,垂眸便见一颗圆圆可爱的头颅正抵在胸前辗转磨蹭。口鼻间溢出的不甘喘息声如幼兽哀鸣,听得人脊背酥麻,心猿意动。
汗水不知何时浸透两鬓,沿下颌蜿蜒而下,滑过脖颈。高耸的喉结猛然滚动,吞咽声紧绷而克制,如弦欲裂。
兰浓浓奋力挣扎至力竭,却未伤他分毫,反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她大口喘息,胸腔却如塞满棉絮,气息粗重,心口窒闷,几欲炸裂。
“混蛋!小人!卑鄙!无耻!”
“混蛋!混蛋!!!”
颓然躺倒时,她仍反复切齿痛骂,泪水却轰然决堤。纵使如此,连哭泣都不愿放纵声响。
见她这般情状,覃景尧心中旖念尽散,惟余满腔疼惜。
马车径直驶入府门,直抵后院方停。他身姿挺拔,长腿阔步,不过几次呼吸间已抱人踏入厅堂,当即命人奉水进来。
为防她逃离,即便落座仍将人紧锁怀中。一臂箍住她不断挣扎的身躯,任她如何闪躲,终被他悉心拭净面容。
惟泪水涟涟,怎生都止不住。
覃景尧手掌轻抚她偏侧的脸颊,掌心里很快积蓄一小捧清泪,初时温热,渐聚成凉,终又被他的掌心缓缓烫暖。
他垂眸凝视,忽将手臂转向桌面,指尖轻弹杯盖,掌心微侧。片刻间,釉白杯盏中已蓄了浅浅清泉。
他俄而轻叹一声,“何故如此倔强。”
“你将我逼至如此境地,却反过来问我为何倔强?”
兰浓浓胸口气息翻涌,怒目而视,喉间抽息声声,音色厉颤:“你假冒我的名义修书蒙骗姑姑们!害她们炎夏长途跋涉,逼得我不得不强作欢颜,在姑姑面前虚与委蛇,粉饰太平!
“你真是,坏透了!”
恨上心来,她猛地偏头咬住他手腕,双眸狠狠盯住他,齿间寸寸发力,深深陷进皮肉之中。
腕上痛意尖锐,覃景尧却只淡淡瞥过,呼吸未乱分毫,连闪避都无。他只怜她骂词贫瘠可怜,连咬人的唇齿都柔软无锋。
唇边甚至衔了一抹笑意,纵容至极。若她真能咬破皮肉,饮血入喉,他的血便将永驻她体内,自此血液交融,永世难解。
腕间骤然一松的刹那,他竟心生遗憾。
“婚约大事,岂可无长辈在旁,千里路远,但一应车马休息皆周全妥善,我本意是想给浓浓惊喜,不想却弄巧成拙,惹得你如此生怒,”
“现下,浓浓可消气了?”
兰浓浓咬得牙根酸痛,头中发麻,却更愤恨于他的无动于衷,仿佛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