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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100375 字 1个月前

梢都未动分毫。

此处乃机要重地,天子密诏常存于此,擅入者格杀勿论,付知戎纵使焦心如焚,终究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眼见他仍无起身之势,付知戎苦思冥想之迹忽地灵光闪现,他抱臂斜倚廊柱,褐玉般的俊脸上浮现几分揶揄:“听闻令公大人在玉青得遇佳人,竟至乐而忘返,临行时当众相护不说,归期还迟了两日。”

他故意拖长声调,“倒叫下官好奇,究竟是何等绝色,能叫令公大人这般人物都动了凡心?”

忽又话锋一转,故作叹息道:“不过辜砚兄此事办得却不地道,既然倾心,何不将人迎回京中?莫非要学那些薄情郎,做那始乱终弃之事?”

覃景尧未抬头,眼帘却是一颤,倒不是因他聒噪,而是忽而想起了那个女子,他垂眸瞥了眼左腕,手腕苍劲,空无一物,原本系在腕间的朱色手串早在回程途中取下,如今不知被收在哪个箱笼里。

算算日子离开玉青已有半月,归京之后忙于公务,临行前她的殷殷叮嘱早被忘之脑后,便是她的人也未曾忆起,此刻忽而念及,她含羞带笑的眉眼,欲语还休的忧思,倒似在眼前活了过来,

犹记那日分别,她拽着他袖角的指尖微微发颤,眼中噙着将落未落的泪,偏还要强撑着笑意道别。如今想来,自己返京后竟连只言片语都未遣人送去,不知那傻姑娘是否又躲在床榻偷偷拭泪。

覃景尧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眸底渐渐浮起一丝笑意,依她那倔性子,怕是早就将泪化作怒气,此刻不定怎么编排他的不是。

待来日重逢,定要揪轮廓淡漠着此事不放,少不得又要与他好一番不依不饶。

覃景尧不过失神一瞬便已回神,眸中浅笑如露水消尽,面上而锋锐,他垂目阅毕手中文书,随手搁在桌案右角,起身时广袖带起一阵松墨香。

不疾不徐踏出书房,身后雕花门扇应时而合,侍卫立即按刀肃立,同泽与将亭二人无声跟上,三人脚步声在廊下叠成一道回响。

“我倒是听闻这两年你家中甚是热闹,”

付知戎与他并肩朝外走,闻言也不避讳,嗤笑道:“那蠢货文不成武不就,不学无术,沉迷女色,我那老子若真舍了老脸给他谋个一官半职,那我们这侯府也离没落不远了,”

他烦躁地啧了声,转头环顾这满府清幽,委实艳羡:“还是你这儿好,门庭清净,连风声过耳都听得分明,后院安宁不说,时不时还能出去走走,偶遇佳人,实是快哉。”

忽地又凑近半步,挤眉弄眼道,“说来你与那女子因何结缘,可是温柔解意,貌若天仙?”

覃景尧对他的好奇置若罔闻,只淡淡道:“镇武侯秉性刚直,最恶徇私。你若觉后院空虚,本部稍后便遣人送几个去你府上,必定个个如你所言,温柔解意,貌若天仙。”

付知戎闻言如遭雷殛,后颈寒毛倒竖,不敢再触虎须,连连摆手告饶:“下官失言!令公明鉴,太尉海涵!我再不问就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收了尊口,若不然明日我可又成了满朝笑料。”

别人或是随口一说,但这话出自覃太尉之口,管你亲疏远近,必不落空。

付知戎虽自小习武,生得人高马大,相貌英挺,但惧内之名却是满京城人尽皆知,与同是武将,擅使长枪的王家嫡女成婚五载,至今未纳妾室,身边伺候的更没一个女子,

他母亲镇武候夫人不是没有微词,也曾送了美婢过去,可到最后不仅人没收成,自己百般低声下气的赔罪讨好,还是免不了挨了一顿好打,次日顶着张青红发紫的脸上朝当值,惹得好一番笑话。

偏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言道与夫人打是亲骂是爱,琴瑟和鸣。亦是由此,再没人给他身边送人,若今日真有女子过府,那便不是梅开二度,而是罪加三等了。

覃景尧向来蛇打七寸,既他识趣闭嘴,难得手软,放他一马。

他这边云淡风轻,风光霁月,付知戎却还心有余悸,暗自咬牙腹诽,“护得这般紧,你倒是将人接进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