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再看去,隋蓬仙用团扇挡住了脸,影影绰绰间,一截纤细玉颈都因为他长久的凝视而蔓延上旖旎的霞晕。
全福姥姥打趣几句,让新郎倌莫要再贪看新妇好颜色,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珍赏,周围又爆开一阵笑声。
扇面稍稍下移,隋蓬仙飞快地瞥了一眼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人,他面上从容,耳朵都红了。
她笑了起来,金帘微晃。
赵庚及时捕捉到金帘后盈盈流转的眸光,对着她伸出手:“来,我带你回家。”
隋成骧看着她轻轻搭上那只手,眸光阴郁,眼里、耳朵里,听到看见的都是对这桩天赐良缘的祝贺与恭喜之声。他渐渐被淹没在人群里,只能看着那顶花轿渐渐远去。
再次来到位于宣阳坊的定国公府,只差最后几环,、她们便将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婚仪的礼节繁琐而冗长,直到全福姥姥喜气洋洋地唱到最后一句‘请新郎新妇入洞房’,伴随着一阵阵鬼哭神嚎的起哄声,隋蓬仙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这顶花钗冠足够华丽、耀眼,很合隋蓬仙的心意,但实在是……太沉了!戴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经觉得肩颈发酸,恨不得立刻取下那些华丽的累赘,让红椿给她好好揉一揉捏一捏。
伴随着新妇走动,环佩碰撞,玎铛之声十分悦耳,将士们又羡又妒地将视线移到另一道年轻而英挺的身影上。
……这么登对,他们还怎么起哄?
一对新人被全福姥姥牵引着入了洞房,伴随着女眷们善意的哄笑声,赵庚接过全福姥姥手中的喜秤,正想挑开遮住美人面的金帘,却被人打趣:“新郎倌手稳些!可别高兴过头了呀!咱们还等着看新妇呢!”
又是一阵哄笑声。
隋蓬仙面上发热,暗暗瞪他,怨他没定力,让她也在众人面前丢丑。
赵庚及时攫住金帘后那一双紧紧望着他的荔枝眼,暗自运气,不动声色地维持着手臂平稳,稍用巧劲儿,那道金帘拂开,露出一张国色天香、华若桃李的美貌脸庞。
只见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妇高髻堆云,琼环瑶佩,芳姝妩媚,明丽无双,一双盈盈眼瞳含着羞赧笑意,琼口轻启,唤他‘郎君’。
赵庚怔怔地望着她,像是被这一幕不应在凡尘俗世出现的姝色迷晕了头,久久不曾言语。
新郎倌的痴态被女眷们尽收眼底,她们压下因新妇的好颜色而生出的惊艳,转而集中火力笑起新郎倌刚刚的失态。
全福姥姥慈爱地看向一对新人,让人呈上金银杯,两只杯子一金一银,上面镌刻着鸳鸯喜荷的花纹,用丝线相连,取‘连理’之意。
待新人饮尽合卺酒,两个全福姥姥一左一右,将篮子中的彩果、花瓣撒向新人,是为撒帐,伴随着最后一句吉祥话落下,全福姥姥和仍笑个不停的女眷们一块儿出去,连红椿、茜草这几个陪嫁过来的女使也贴心地退了出去,让新婚的小夫妻俩终于能有些独处的时间。
新房内金盘撒果,银烛烧花,椒馨兰馥,罗琦光华,隋蓬仙看了一圈,还算满意。
隋蓬仙收回视线,男人的视线仍粘在她身上,虽是沉默,眼神中的喜爱与贪欲却犹如实质,紧紧攫住了她的命脉,她下意识有些心慌,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画册里的几幅香.艳画面。
洞房夜,那桩事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隋蓬仙又想起在骊山的那个夜晚,他攥着她的手朝蹀躞带下探去,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和他当时的呼吸一样,又沉又重,险些将她弄痛,还不许她挣脱。
隋蓬仙记起这人的可恶之处,瞪了他一眼。
紧接着,伴随回忆一同在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在她掌心下越发怒扌廷的骇人轮廓。
隋蓬仙忧心忡忡,恐怕吃不尽吧……
她越想越有些害怕,手中握着的团扇更是像火一样烫手,她干脆把团扇往那个坐在她身畔不说话的呆子身上一丢,半转过身去,身上的花钗金冠、项圈玉环跟着发出一阵犹如凤鸣的玎铛之声,新妇侧颜布满霞晕,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