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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斑。低垂的雙眼,接触到光线时,條件反射地眯了起来,本就晦暗不明的眸色,此刻更是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飘溢的浓稠粥香充斥鼻腔,醇厚的松茸、清鲜的芦笋, 还有其他配菜的味道,轻而易举勾动着人的味蕾。

时既迟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后背抵着门, 将它緩緩关上。

“哥,”他顿了几秒后开口, 摸着黑绕过餐桌,将手里的东西放进衣柜。一边操控光腦打开灯光, 一边强装无意地问, “怎么不开灯?”

“我在等人, 没有开的必要。”时禮对他举起手中的終端,嗓音跟眸色一样低沉。准确来说, 他并没有回来多久,看到郁淞床上的织品被撤下,便猜测到时既迟身在何处。

只是两兄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烘干機的事。

一个觉得既然被发现, 再提也无益,另一个是单纯不想提,事情过去,就干脆地翻了篇。

灯光亮堂, 桌上摆盘精致的食物色香俱全时既迟尝到粥的第一秒,就亮了亮眼睛,熟悉的味道让他立即意识到这是时禮熬的粥。

他哥怎么突然下厨了?

如此想着,时既迟抬眼朝对面讶异望去,正撞入兄长不加掩饰的視线,毫无防备的他心跳一滞。

时禮率先别开眼,若无其事地低头,像是担心吓到他。

时既迟倒还不至于像惊弓之鸟,见对方没有多余的动作,便没把那个带着浓重侵略欲的眼神放在心上。

下一瞬,一雙筷子越过白瓷碟,将一枚漂亮的白松茸放进他的碗里。

那是菜碟里看起来最香的一颗,时既迟心有觊觎,但本着长者为先的想法,没有主动伸手去夹。

他哥在某些方面,真的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时既迟心满意足地得到最鲜美的松茸,眼睛也不由自主弯了起来:“謝謝哥。”

时禮大概并不想听他道谢,把最好的留给弟弟早已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以往时既迟向他讨要任何东西,都从没说过谢。如今却……

时礼张嘴凝噎,終是将诸如“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之类的话咽下,淡淡地“嗯”一声,算是应答。

一时间,寝室里只剩下碗筷磕碰的声音。

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曾经亲密到相拥而眠的关系,不知何时起,竟然落到相对无言的境地。

时既迟面对时礼没入小厨房的背影出了会儿神,便自顾自地洗洗漱漱,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洗碗的水声停歇,透过眼皮的光亮被渐渐蔓延来的阴影覆盖,时既迟睁眼,那双烟灰色的双眸正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没睡着?”时礼抽了纸巾把手上的水痕擦净,自然地坐到时既迟床沿。

时既迟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立起的枕头上。伸直的双腿朝里挪动,贴住冰凉的墙面。

“下午在办公室睡过,现在不困。”

时礼“哦”一声,把手里的光脑画面分享给时既迟看。是一个視频网页,黑体的标题写着“全网最全!近十五年軍部实戰模拟大赛合辑”,播放的进度條显示4/15。

时既迟十多年前參加的那場。

时礼和郁淞一样,喜欢拿着他从前的荣耀反复欣赏。但这場意义不同,那是父子三人在“兄弟反目事件”前的最后一次同框。

时礼神色如常,似乎只是恰好看到这个位置,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这场比赛两人都參与过,所以没什么好分析的,他把进度条往后拉到下一届,側眸向时既迟发出邀请:“一起看吗?”

“好。”时既迟不会拒绝正事。

时礼便坐上了时既迟的床,两个人并肩靠在枕头上。

Alpha体型魁梧,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空隙。薄薄的毯子遮盖下,健壮修长的两条腿贴在一起。

时既迟洗过澡,穿着失而复得的睡袍,只是太过崭新,上面没有他自己的味道。睡袍不长,在床上折腾一番,轻薄的布料更是往上滑动,堪堪遮住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