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信息素味道吹散,时既迟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没想到自己和哥哥滚在一起的时候,未婚夫居然会半路冒出来,像是有什么在提醒郁淞。
垂在胸口的泉血石在月色下泛着浅红剔透的石榴色,随他撑着台面的动作微微晃动,流转的光投入他的眼底。
染上沁凉夜风的指尖捏着细滑的玉石转动,倏然被他握进手心。眸色晦暗,还没来得及换的军靴在苍白地面踏出沉闷的节奏。
房间里两个人打成一团,拳肉相碰的闷响敲打着时既迟的眉心,不时能听见膝盖磕碰地面的动静,脸上都带了不轻不重的伤。
他才五六分钟没注意这边而已……
“要打滚出去打够了再进来,”尚留着哑意的声线低低响起,一向锐利的眉不耐拧动。
见两个Alpha闻言止住,互相不屑地冷哼一声,时既迟光亮的鞋尖踢了踢某条跪在地面的腿:“郁淞。”
浅灰色的眼眸蓦然上移,落到时既迟略显压迫的眉眼里,极轻地应了一声。
修长的手臂绕过脖颈,拈起颈后的那根链条,摸索着解开。透亮的泉血石垂在他眼前,左右振荡像是催眠,让他心脏抽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时既迟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郁淞敛下眼眸,攥着时既迟的裤脚,缓缓点头:“它可以检测心跳体温信息素,我忘了说……”
事实上,那天是时既迟主动蘸起床头的牛奶让他品尝,他哪里把持得住?要交代的话全都抛在脑后,再醒来,时既迟就去了军校。
浅褐色的眸光似有若无地扫了下来,时既迟不答,只是凝望着他,不知道信没信。
他保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一时竟忘了起身,仰头倾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起来吧,”时既迟退后半步,顺滑的裤料从郁淞手中滑落,卷起的风带走指尖的燥热,淡淡的依兰香味钻入鼻尖。浴袍松散地搭在肘间,时既迟抬步走向窗台一侧,“我困了,你们随意。”
“别吵醒我。”
浴室的灯光从磨砂玻璃上漏出来,照亮窗台一角,郁淞和时礼所处的地方却昏黑。
郁淞从地上起身,膝盖跪出红印,腿脚发麻。他眸光冷然地从时礼浮肿的脸上收回视线,在时既迟的衣柜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药箱,是他塞到时既迟行李箱里的,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先用了。
药瓶揭开,清苦的药味瞬间逸散出来,医用棉签蘸着棕黄的药液,借着镜子里的自己,涂抹在被打得肿起泡的唇角。
时礼则懒得跟他争辩,在窗台洗漱。沐浴液的香味从门缝下溢出,他洗得很慢,像是刻意等着时既迟出来。
脸上的红印用冰袋敷过之后消了肿,倒是不会影响明天上课。
明天上课……
瘦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杯柄,牙杯里的清水像是被他眼底翻涌的醋意吓到,颤巍巍地激荡起圈圈波纹。凌厉的眉心蹙起,他不由侧头看向旁边的玻璃。
时既迟正在擦拭身上的水痕,投在玻璃上的黑影对身后目光一无所觉。
……明天时既迟没有课,这意味着,郁淞这个碍眼玩意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寸步不离地跟着时既迟!
谁知道会不会动手动脚。
及肩高的镜子里,Alpha烟灰色的眼眸沉得吓人,隐隐露出些许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灯光蓦地熄灭,门把响动,时既迟裹挟着雾气踏了出来。肌肉放松的小腿泛着银辉,纯白的浴袍在膝下落下阴影,随风的形状翩然拂动。
时礼抹掉脸上残存的水痕,紧随时既迟回到床间。
郁淞先发制人地躺在时既迟床上,见对方泡完澡,乐滋滋地让出半个床位,单手撑着头,眼里灼亮的眸光期盼地望着床沿垂眼的Alpha。
然而他被人拽了下来,脚踩在地面的时候,狼狈地朝前绊了两步。
昏暗的寝室里,长桌三面各坐一人,两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凝在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