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卫阿宁又问:“你是不是还在害怕?”
彼此相贴,她很容易就感觉到,谢溯雪的心跳同脉搏都是不规律的跳动,身体轻微僵硬。
看着她恬静关切的面容,谢溯雪从容不迫:“只是有一点,我没事的。”
他可以很快就调整好的。
就像从前一样,很快就好……
明了他心中情绪,卫阿宁无声叹气。
她拍了拍床榻,柔声道:“要不要来休息一下?”
“嗯。”
谢溯雪乖巧躺下,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跟随她的动作所动。
熄灭房中大灯,卫阿宁也随之躺在榻上,正对着他张开手:“要来抱一下吗?”
沉默片刻,谢溯雪伸手抱住她。
双手紧紧环抱住她的腰身,脑袋埋在胸.前。
恍然间,周遭只剩下近在咫尺,交错的呼吸。
乌黑发丝织缠在一处,如同雪白画卷上铺开的几笔墨痕。
湿热鼻息扫在颈侧,卫阿宁胡乱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怎么像个闷葫芦一样,不说话呢?”
不说出来,她也不知该如何开解他。
“没什么。”
脑子里塞满各种念头,谢溯雪扣在她腰身的手骤然收紧,闷声道:“只是感觉,脑子很乱。”
心也乱。
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念想。
就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方才煮甜粥时分神想着她在做什么,没看好火候,险些炸了人家客栈的后厨。
“小谢师兄。”
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卫阿宁柔声劝解:“不要让情绪一直压着自己,这样会生病的。”
她附耳轻声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不会的,你会离开的。
谢溯雪退离温暖怀抱,深深望着她。
她醒后,他眼前仍旧是一片黑白。
那就说明,她并没有真正好起来,仍旧朝着衰败的方向大步前行。
掌心抚上她柔软的脸颊肉,即便心中波涛汹涌,谢溯雪仍旧面色不变。
那个隐世大能说,允她慢慢找那最后一块的碎片。
可这世界,哪有什么事情,是没有代价的。
万事万物,终归是等价交换。
他长久的沉默,让卫阿宁心底生出一丝不安。
谢溯雪思考的时候,表情极淡。
那双葡萄似的水润眼瞳,放空无神,俨然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谢溯雪?”
卫阿宁将他铺散开一片绯色耳坠打理好,“你在想什么?”
贴在她身前,热气捎带清甜梨香透过衣衫,萦绕周身。
思绪散开,谢溯雪回神:“只是在想,雪下好久了。”
替她掖了一下被角:“你冷不冷?”
卫阿宁摇摇头:“不冷。”
抱着个人形火炉,怎么可能会冷。
加之,他还一直给她输送灵力维持温度。
真要说起来的话,都有些热了。
柔和光晕下,谢溯雪一眨不眨望着,黑瞳漾开迷离水意,像湖泊上无声蔓延的薄雾。
卫阿宁十分没出息地看迷糊了。
她虚虚捂唇,假咳几声:“要来做些更火热的事情吗?”
这话,总感觉有带歪人的嫌疑。
谢溯雪弯着眼问她:“什么叫火热的事情?”
“就像。”
卫阿宁捧着他的脸,仰面吻上,“这样——”
未尽之言消弭在彼此相贴的唇间。
力道很轻很淡,像三月细细的雨丝,浸润初生的花草。
又好像一捧包容的温水,教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从未有过的主动亲吻,谢溯雪蓦然怔住,连方才的胡思乱想都忘却了。
她舌尖像初初降世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