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兵遣将向敌国宣战的同时,还将他这把利刃指向了寒州。
“咳咳咳……”裴瓒一时胸闷气短。
“到底怎么回事,你觉得陛下其实早对寒州这烂摊子有所耳闻了?”
裴瓒迟疑地点了点头,撑着桌面起身,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虽然已经饿过劲了,但四肢无力,看向屋外的眼神也带着困顿。
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院走,看见后厨里的光,才停下来。
转身,虚声对着陈遇晚说道:“我觉着陛下要弄些大动静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前惩治京都世家,还不够大吗?”
“你听说了?”裴瓒歪着身子倚在门框上,迎面吹着冷风,脑子也无比清醒,“刚惩治完世家,就迫不及待地出兵。”
“此番出兵,跟京都城里那些蛀虫有什么关系?”
“数月之前,北境敌国虎视眈眈,而这消息传进京都,陛下也未曾在意,反而是将刀挥向了世家。”
这件事是裴瓒亲手操办的,他无比熟悉皇帝想要做什么,只是现在再去回想,心思便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我原本以为,陛下是不满世家把控朝堂,现在想想,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的原因,应该就出在这次的战事上。
离开京都时,谢成玉说过,赵家在军中势力甚广。
如果没有皇帝突如其来的惩治,恐怕此番领兵出征的也不会是平襄王,依旧会是大将军府的人。
何况在原书之中,平襄王父子死后,军中无人可用,反而让赵闻拓崛起。
皇帝肯定会忌惮大将军府的势力。
不过,把控朝堂也好,在军中势力深厚也罢,都不及勾结外贼让人惊心。
裴瓒冷着脸,站在门框的阴影里,眼神幽暗。
对于这个猜测,他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因此不敢轻易开口。
在心中反复推敲,奈何证据太少,难以肯定大将军府有不轨的心思。
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巧妙。
时间紧凑,事发突然,如果说陛下的所作所为只是空穴来风,裴瓒是不会信的,极大的可能就是,赈灾银和内鬼之事,皇帝都已经略有耳闻。
甚至还知道这两件事最终指向谁。
而隐在暗处的敌手又妄图伸得更深,勾结大将军府,或者旁的什么人,让皇帝觉得势态已经发展到不得不管的地步。
裴瓒看向陈遇晚,声音依旧低沉:“世子爷,你是如何得知大军中有内鬼的?”
听闻此言,陈遇晚放下了手中茶杯。
他低着头,眼神锁定那一盏清浅的茶水,不知不觉眉头紧锁,似乎是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父亲领命之后,带着几位亲近的将官离开府邸,但不过三两日,就有驿站的信童上门,点名道姓地要父亲取信,碰都不让门房碰一下,当时父亲已经走远了,那信童便直接把信给了我。”
“署名是谁?”
“没有署名。”陈遇晚疑惑地摇着头,“当时我也奇怪,但是信中所说的内容实在是过于重要,我不敢随意处置,便快马加鞭地差人去追赶父亲。”
“嘶……”裴瓒对他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快走几步,来到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审案子,“你当时没有调查那信童的身份呢?万一是有别的原因。”
陈遇晚及时解释:“他都来往送信七八年了,我看着他长大的,有什么好查的,后来我放心不下,专门遣人去问,他跟我说,是从京都那边加急送来的,包裹上压了金泥印,他们这等人只能按规矩把信送到我手上,也不清楚具体是谁写的。”
大周的确有这等规矩。
压了金泥印的信件包裹,地位就相当于要颁布到各地的召令公文,除了收信人之外,没有人可以拆,若是有不长眼的拆开,被人发现后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专供皇室宗亲,或者得到皇帝允许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