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军发配的地点似乎就在寒州。
竟然是那时就有预谋了。
裴瓒茫然地眨眨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天寒地冻,不说寒州,京都也快要入冬,如果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开战,局势是否有利于大周呢。
再者说,就算这场仗依旧是大周获胜,但一下子提前三四个月,是不是意味着,那位龙傲天男主来大周当质子的时间也会提前呢?还是说,中间会发生旁的什么变故,改变原本的剧情走向?
“陛下并未要求我随军前往,母亲也让我安心在家,可父亲年事已高,身边人照顾不周,所以只身一人奔赴寒州。”
难得孝心。
只不过裴瓒被宣战一事惊得缓不过来,一时间没办法去搭理陈遇晚。
陈遇晚:“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事要查。”
“查案?”裴瓒艰难地重复着对方的话。
他也是来查案的,虽说赈灾银一事暂时不好下定论,不清楚他到底会查到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寒州已然乱成现在这幅样子,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能惊动陈遇晚亲自来查的。
粮草押送?或是军马买办?
裴瓒试探地看向陈遇晚,期待着他能再透露写消息,没想到,陈遇晚就像是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一样,直接闭了嘴不再言语。
氛围骤然冷下来。
特别是被寒风一吹,两人之间那份死里逃生的亢奋感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裴瓒很想再从陈遇晚这里问出些什么,尤其是事关寒州,说不定就与赈灾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现如今身旁空无一人,能得到像陈遇晚这样的人的帮助是最好的。
只可惜,陈遇晚现在对他还抱有警惕,什么话也不肯多说。
一时无话,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度。
寒风吹过,破庙的破窗户被吹得咣当直响,好不吵人。
裴瓒微微低头,才察觉身上的衣裳有些过于薄了,在炭火充足的寻芳楼里自然不觉得冷,可到了荒郊野外,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冻僵。
他不由得搓动手臂取暖,可过于凝重的氛围让他也不好意思发出太多的声响。
好在片刻之后,陈遇晚起身走到马匹身边,打开了行囊从中取出一件斗篷。
陈遇晚握着缰绳,没有走近裴瓒,而是远远地把斗篷扔过去,声音清亮:“你穿着吧,不然没几个时辰就会冻僵。”
“多谢世子爷。”
裴瓒迅速将那水绿色的斗篷裹在身上,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道谢,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也被扔进他怀里,仔细一看,手炉外还贴心地套了团花纹样的炉套。
他忍不住感叹,眼前这位平襄王府的世子可比盛阳侯府的那个强多了。
哪怕无意识扰乱了对方的计划,人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气,还告知他来此的目的。
临走了,都要送衣服送手炉,生怕他冻着。
狗沈濯,能不能学学人家。
裴瓒披着毛茸茸地水色斗篷站在原地,捧着手炉,顿时暖了不少,他看着陈遇晚翻身上马,快步走过去,想在问问能不能捎他一程,毕竟这荒郊野岭的,没人没马,裴瓒怕也难走出去。
然而陈遇晚似乎是没想到这一茬,扬了马鞭,就打算离开。
“世子爷等等——”
裴瓒一声急呼把人喊住。
陈遇晚猛地扯住缰绳,控住即将开始飞奔的马匹,满眼疑惑地转过头来。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颜色粉嫩的荷包:“我差点忘了,你身边无人,更无银钱,怕是在寒州活不下去,这些钱你拿着,不算太多,就不必还了。”
“啪”得一下,沉甸甸的荷包被扔到裴瓒怀里。
裴瓒揉揉被砸疼了的胸口,连忙说道:“下官并非是索要银钱,而是有一事相告。”
“何事?”
他想让陈遇晚带他走,至少别把他一个人扔在这破庙里,可是对方救他离开寻芳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