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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婚 唐时锦 109518 字 1个月前

,立即将人催着带到了梅鹤院, 让家里的大夫再瞧一瞧。

徐夫人不知道小夫妻两弯弯绕绕的秘密,径直将人领到了主屋,崔颐坐在了那张平时他过来安睡的软榻上,还在试图说些什么。

“母亲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都是小伤,在兖州已经上过药了,好的差不多了。”

此番受伤,崔颐本欲瞒着不让家人担心的, 奈何母亲敏锐察觉了,一番穷追不舍的追问将崔颐弄得无法,只好将在兖州遇刺的事交代了出来。

显然,母亲听了反应不小。

但崔颐拗不过母亲, 只听徐夫人满脸不赞成道:“说的什么话,那母亲也不能放心,听话, 便让大夫再瞧瞧。”

已入仕为官的崔颐听到母亲如哄劝幼童一般的话语,心中一窘,眸光不经意地飞到了一旁茫然立着的温氏身上。

从一进门崔颐就瞧见她了,想来自己回来之前在玩什么,此刻一声不吭杵在那,额上带着些薄汗。

许久未见,温氏似乎气色更好了些,面颊上气血丰盈,挂着两团红霞,神采奕奕。

就是大概是被突然回来的自己惊到了,带着几分措手不及的局促。

这个时间点,温氏大概是要去浴身的吧?

倒是他回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她了。

念此,崔颐扯了扯嘴角,莫名笑了笑。

将其他小丫头遣出去,除了大夫婆子,屋子里便只剩下三个主子。

月安其实并不想留下,但这就是她的屋子,她名义上的夫君受了伤正在诊治,她哪里能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月安只能硬着头皮待着,目光游移着,不去看正在被宽衣解带治伤的崔颐。

实在是太尴尬了。

正低头瞅着脚尖时,月安就听到徐夫人发出一声惊呼道:“这哪里是小伤,可怜我儿了,快将去年官家御赐的伤药拿来给宁和!”

月安被这话引得生了好奇,想知道是能让自己这位稳重的婆母都如此焦躁失态,到底是多重的伤。

微抬了抬眼瞥过去,人也怔了怔。

如同他面上肌肤一般无二,崔颐身上也是洁白如玉,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玉泽。

但此刻,就那玉一般的肌体上,有道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瞧了依旧骇人。

除了小时候遭了拐子,瞿少侠在她跟前杀了人,但也没让自己瞧见那凶残的一幕。

今夜崔颐这道伤口可以说是月安此生见过的最可怖严重的,月安难免感到心悸。

这督察御史可真不好当啊。

只草草看了一眼,月安便抹开眼,努力让自己忘掉崔颐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还觉得那样的身子上出现这么一道疤痕倒是怪可惜的。

继续老实看着地面,月安希望自己不被徐夫人注意到,安安生生度过这个晚上。

崔颐同样浑身不自在,因为此刻身边不止是自己的母亲和看着他长大的钟婆婆,还有温氏。

但挂着自己妻子的名头,崔颐也不知该如何让人回避,正如月安也不知该如何遁走一样。

大夫除去他身上的外袍,皮肤接触到空气,微微有些冷,他有些颤栗,隐约感觉要起鸡皮疙瘩。

但并不是空气中的那一点冷刺,而是有个本不该在此的人在此。

崔颐余光微偏,恰好看见了温氏悄悄抬眸往这看了一眼,似乎是落在了自己胸前的伤口上。

却见小娘子眉心一蹙,眼睛一眯,抿了抿唇,崔颐一时分不清温氏是什么意思。

是惊惧这伤势狰狞可怖还是嫌恶这伤疤丑陋?

崔颐一时分辨不出其中的含义,神情晦暗。

御赐的药膏金贵,效果想必也是好的,但只一点,药性太烈。

“嘶……”

大夫将药涂抹在伤口上时,猛烈的药性刺激在还未痊愈的皮肉处,崔颐一时没忍住冷嘶了一声,不仅让一旁心焦的徐夫人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