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经营到一更,人过了子时也不可在外面乱走。
汴梁则不同, 太祖登位三年, 便下恩令:京城夜市,至三鼓来, 不得禁止。
也就是说, 汴梁的夜市可以一直持续到三更,三更后, 五更早市又开张,颇有种长夜不禁的意思。
月安自打来了汴梁还未曾好好感受过这里最有名的州桥夜市,将等信的空档,她少不得去放松放松。
夜市自然是入夜才有趣味,于是等到了日暮,月安专门空着肚子和秀真去了御街的州桥夜市。
夜市人多事杂,月安在徐夫人叮嘱下多带了些侍卫,火急火燎出发了。
出了正南的南熏门, 一直向北,便到了朱雀门前的龙津桥。
州桥又名天汉桥,位于御街与东西御道的交叉口上,横跨汴梁城内家喻户晓的汴河, 是汴梁有名的繁华地段。
两人卡着州桥街上小贩们营生的时间点,直奔州桥而来。
抵达时,州桥上早已灯火通明, 无数冒着热腾腾香气的摊贩停驻在那,吆喝着自家的美味小食。
有卖水饭的,有卖各色肉脯的,还有各色野味及一些零碎杂嚼。
梅家、鹿家的小吃鸡鸭鹅兔肚肺,鳝肉馒头,鸡皮,鸡杂等。
其中月安最喜欢吃州桥上那家炙猪皮的摊子,猪皮处理得十分干净,软糯弹牙,香辣生津。
鸡皮也不错,外脆里嫩,酱汁浓郁。
秀真说街上有家熝肉很是不错,但一份量不小,一个小娘子吃完怕是要饱个八分,两人便买了一份分而食之。
朱雀门前有家旋煎羊白肠,味道一绝,月安吃得满足。
但这样荤腥油腻的小食吃多了也不行,两人去买了盏香饮子,外带着清甜的鸡头穰,一边吃一边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溜达。
“对了,听说你家那假夫君去外州督察了,可说何时归来?”
赵秀真是知道月安的,崔颐不在她才更快活。
吃鸡头穰吃得正欢的月安摇头道:“不知道具体,反正又不是真夫君,我也懒得去问。”
赵秀真刚要接话,忽然听得一声诧异询问插过来。
“什么不是真夫君?”
两人俱是一惊,扭头看去,却不知潘岳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边,掬着笑搭话。
“潘衙内怎会在此?”
只见这人一出现,月安便拧紧了眉头,话语也难免夹杂着不耐。
这人一开始就对她有些心思,本想着都成婚了他那乱七八糟的心思也该歇歇了,但如今看来并不是。
潘岳看她的眼神和往昔没什么不同,就好像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娘子。
潘岳自然也感受到了小娘子那股排斥,他脸色先是一暗,又装出浑然不在意的姿态插科打诨道:“怎么,这夜市又不是你家的,本衙内怎么不能来?”
他说得铮铮有词,倒让月安没话了。
赵秀真也是知道潘岳心思的,在一旁不阴不阳道:“自是能来的,不过夜市这么大,人这么多,怎的就偏偏溜达到了咱们月安身边,怕是有人故意的吧?”
被戳破了心思,潘岳也不恼,俊俏的面庞上扬起笑,大方回道:“随便怎么说,但本衙内觉得这是缘分。”
“对了,方才你说什么真夫君假夫君的,同我说说呗。”
潘岳一听隔壁少夫人入夜出了门的消息,立即就策马跟上了,想要寻个机会说上几句话。
本不想这么早就跳出来的,但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听得清清楚楚,赵秀真说崔宁和是假夫君,而月安也回了一嘴他崔宁和不是什么真夫君。
他理了三遍,意识到了些什么,血气开始沸腾。
虽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但潘岳获得了关键的东西。
月安和崔宁和之间大概有什么猫腻,一个能给他空子钻的猫腻。
以至于他没忍住跳了出来,也不管其他了。
两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