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珏突然抬头。
乔烟辰慌忙行礼,结结巴巴说明来意。他本想送些伤药,却见案头已经堆了好几个药瓶,都是沿途百姓悄悄送来的。
“过来。”沈清珏招手让他近前,竟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糖,南岸老婆婆硬塞给我的,你们商队的孩子都有份。”
乔烟辰捧着糖,他看见沈清珏案头摊着的河工图上,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回京前夜,乔烟辰又是看见沈清珏独自站在河边。月光下,少年皇子正把最后一块玉佩递给一名牙行掌柜。
“殿下这是何苦”那掌柜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劝道。
沈清珏把换来的银票塞给身后的侍卫:“送去给南岸县丞,别说来历。”他沉静的看着掌柜的眼睛,反而笑了,“一块玉而已,能多换一百石粮食,值了。”
那年沈清珏用玉佩换来的何止是粮食,更在十五岁的少年心里种下了永恒的敬仰。可如今
此刻乔烟辰站在酒肆里,仍能清晰的记得沈清珏当时的那个笑容。
片刻,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无奈,随即轻轻叹息着跟花千岁说道:“可…万一呢?”
第79章 洗白让他欠我个人情再好不过
不到一天功夫,潺州府邸那几个仆役就扛不住全招了。楚世安带着天督府的府卫直接封了吏部员外郎江鸣岐的宅子。当江鸣岐被押进左司衙门时,整个吏部都炸开了锅,跟他有来往的官员个个坐立难安。
当然,瑟瑟发抖的可不只是吏部的人。
地牢里,火把噼啪作响。江鸣岐被铁链锁在座椅上,官服早被冷汗浸透。楚世安坐在案后慢条斯理地翻着案卷,牢房内安静的令人窒息,只能听见水滴滴落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的声响。
不多时,萧凌恒拎着盏油灯进来,灯光在墙上投下摇晃的阴影,楚世安抬眸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萧凌恒侧目瞥了一眼刑倚上瑟瑟发抖的江鸣岐。
“江大人。”萧凌恒把油灯放在案台上,“知道为什么请您来吗?”
江鸣岐强作镇定:“下官…下官不知。”
“去年张权威案时,江大人可不是这样的。”萧凌恒状似随意的拿起案上的卷宗,声音在牢房里格外清晰,“那时我以为江大人是个清官。”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颤抖的男人。
江鸣岐的嘴唇哆嗦着,铁链哗啦作响。
“现在知道怕了?”萧凌恒用案卷抬起他的下巴,“收人银两时怎么不怕?杀人灭口时怎么不怕?”
“下官…下官…”江鸣岐的牙齿磕得咯咯响,“下官听不懂——”
“李知州的妻小,死在潺州府宅的腌菜缸里。”萧凌恒单手撑在刑椅上,微微垂首,“灭口的家仆都招了,说是江大人指使的。”
江鸣岐手指掐进掌心:“萧大人明鉴,下官与李知州无冤无仇…”
“嘘——”萧凌恒突然俯身贴近他耳边,“您猜,你的家人如今被关押在哪里?”
江鸣岐闻言一怔,脸色瞬间惨白,一滴汗从他的鼻尖砸在地上。
“她们在刑部大牢,”萧凌恒笑着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鸣岐,故意退后两步,“刑部可不比天督府,那里关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死几个也没人在意。”
江鸣岐猛地抬头,“你…”他艰难的咽了咽,“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的家眷?”
“刑部的兵可都没什么规矩,”萧凌恒挑挑眉,说,“狱卒拿女囚泄欲是常有的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您的夫人……”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带有威胁和警告意味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江鸣岐。
江鸣岐强制着自己发颤的手保持平稳,可仍旧是止不住的抖。
“说,谁指使你杀的李知州家眷?”萧凌恒突然逼近,“又是谁在清吏司与你配合苟同!”*1
江鸣岐已经在濒临决堤的边缘,但他仍旧是抑制着内心的翻涌和恐惧:“下官冤枉…”
“冤枉?”萧凌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