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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宴 竹间听客 90163 字 1个月前

新再翻一遍。

半晌,萧凌恒一直未停下来,找不到也不喊下人,就闷着头在书房里找。

期间沈清安也没有制止,就是沉默地看着,直到快翻了半个时辰了,他终于缓缓垂首,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凌恒,别找了。”

“再等等,肯定在哪儿会找到的。”那人头也不回,语气轻巧,背对着沈清安在博古架下层翻来翻去。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沈清安再次开口:“你连我都要躲?”

话音落地,那一直未停的身躯终于静止,萧凌恒回身笑道:“清安,我没躲,我只是想给你泡壶茶而已。”

沈清安再次叹息:“凌恒,我今日不喝茶,”

他眼神微垂,瞥向旁边的太师椅:“坐。”

萧凌恒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过去,在太师椅上坐的端正:“怎么了?可是近日又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极其平静。

沈清安摇头:“无事,我只是几日未见你,想你了。”

萧凌恒笑出声:“清安,这话可不该是你我二人之间的说的,你看我这鸡皮疙瘩,”

说着,他便伸出一只手臂,将袍袖撸了上去。

沈清安既然猜到了原因,他便也不敢贸然主动开口。可他着实担心,前几日不来寻便是因为想着给萧凌恒几天独处的时间试着自己消化,毕竟感情之事,再亲密的挚友也不好过问太多。可一连五六日过去,萧凌恒依旧没有起色,这才没得办法跑这一趟。

“凌恒,我前几日读春秋,有一句不解,本是想着等你来寻我时问问你的想法,可左右等不来人,托人请你也只说忙的抽不开身,这不是今日,便主动求解来了。”

“哪句?”萧凌恒支着腿问。

“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动也。”沈清安说,“这水易腐,门轴易遭虫,即便是动了,当真可寻得转机吗?”

萧凌恒听得明白沈清安暗中的引导,可他并不打算接茬,他装傻:“死水必腐,可流水不一定,即便是腐了臭了,至少也与它本身无关,那只能说明,它本就该烂该臭。”

沈清安不急:“可既然结果并无不同,那何必还需要自我驱动?等着腐烂岂不是更为自在?”

萧凌恒继续装傻:“我方才不是说了?至少,与自己无关,求个不悔而已。”

沈清安注视着他的眼眸:“既然你明白,那为何还要等着腐烂?不是求个不悔?难不成你的不悔只存在于他人心中,而不求自我的平静?”

萧凌恒一时语塞。他们之间素来直言不讳,何曾需要这般拐弯抹角?这故作轻松的借这一句“流动”隐喻出“排解”,属实不该是他们二人该有的,倒像是刻意砌起的一道墙,将满腹心事生生隔开。

沈清安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自幼相识,萧凌恒何时这般躲闪迂回过?往日里即便天大的事,也是不曾畏惧的计划、猜测、谋算,如今这般找借口忙前忙后,倒比直接说“别问”更让人揪心。

须臾,萧凌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泄了气般靠在太师椅上,那强撑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露出底下藏着的疲惫,

“清安,你也说了,须得自我驱动,旁的……无用的。”

沈清安:“前几日我恰巧也读到了另一句,‘胸中元自有丘壑,故作老木蟠风霜’,画地为牢便是自我囚禁,只求于自我压迫方不得静,虑塞神昏,蓄极则泄,”*

他忽然倾身,语气轻松的调侃:“难不成,凌恒是想‘泄’个大的?”

萧凌恒垂着头,拳头紧紧攥着,房内尽是沉默。

半晌,他苦涩开口:“我自负操控于叵测人心,百官、万民,皆不在我眼中。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市井中为五斗米打转的算计,我闭着眼都能算出七八分。这些年周旋朝堂,拿捏百官心思,哄得百姓信服,我一直觉着自己算通透了。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一下:“可唯独一人之心,我始终看不懂,就像隔了座永远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