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敢打她的人,没赏个一丈红下去都是她心慈手软了。
另一边,在九州清晏的书房,李玉正在禀报下午在含韵斋发生的事。
“怎么,寒笙给鄂嫔委屈受了?”乾隆今日没翻牌子,独自在书房练字。
李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身上肥肉直颤:“那倒没有。”
乾隆诧异抬眸:“她今日怎么学乖了?”
“皇上,寒笙被鄂嫔身边的人给打了。”李玉说完噗通跪下,他当时在场,恐怕也要受牵连。
“哦……啊?寒笙被打了?!”
寒笙劣迹太多,乾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李玉话中的意思:“怎么打起来了?可有人受伤?”
李玉见皇上只是吃惊,没有动怒,这才战战兢兢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最后道:“奴才问过太医了,说寒笙姑娘是皮外伤。”
但伤在脸上。
皇上没问,李玉也没说。
“鄂嫔新晋,掌一宫主位,这三把火总是要烧的。”
乾隆沉吟着:“寒笙也是,不该当着这么多人下鄂嫔的面子。”
跪在地上准备受罚的李玉:?
皇上圣明,可您从前不是这么说的。
从前不管是谁,见着寒笙总要给几分薄面。
但凡与她起争执的,您总是站在寒笙那一边。
寒笙顶撞皇后,您让皇后不要与她计较,多多体恤宫女的不容易。
与娴贵妃和纯贵妃起冲突,您训斥两位贵妃寡恩,责罚涉事妃嫔。
就连前几年最得宠的嘉嫔都因寒笙被罚过例银,怎么轮到鄂嫔这里全都变了?
李玉的七窍玲珑心瞬间转了几转,恍然明白,寒笙虽是哲悯皇贵妃的堂妹,却远不如鄂嫔长得像。
可在李玉看来,还是寒笙更像哲悯皇贵妃。因为她不仅容貌相似,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甚至一举一动都与哲悯皇贵妃无差。
几回在夜里撞见,李玉几乎以为是闹鬼。
与此同时,在九州清晏后殿,皇后看慎春和保姆教七阿哥独立坐着。
七阿哥不到月份,哪里坐得住,手一放开人便倒了。
练了几次有些不耐烦,推开慎春的手,趴在铺着象牙席的大炕上扬起上半身找人。
皇后知道他在找鄂婉。
鄂婉能干又有趣,她何尝不想将人留在身边,可鄂婉就像雪中春信的甜香,能留得住一时,却总要飘走。
眼见七阿哥瘪嘴要哭,皇后示意乳母抱走喂奶。
“娘娘,水嬉宴上奴婢看得清楚,皇上对鄂嫔有意。”
慎春轻叹:“皇上看上的人,谁能留得住。您对九爷提起雪中春信,未免太过冒险。”
“到底没能将人留住,反被皇上发觉了,捧出一个陆贵人来让我难堪。”皇后想一想都觉心累,索性放手。
“咸福宫已然有了一个富察寒笙,被皇上纵得无法无天,也不知鄂嫔过去会怎样。”慎春没吃过寒笙的苦,却对她的事迹如雷贯耳。
“似我者生,学我者死。”
护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炕桌边缘,皇后看向窗外:“富察寒笙学起她的堂姐来惟妙惟肖,却至今仍是个宫女。”
慎春给皇后换上新茶,忍不住问:“娘娘既知内情,为何不实言相告?”
皇后不答反问:“鄂尔泰的夫人也见过寒哲,她为何不说?”
“许是……”
慎春恍然:“有寒笙珠玉在前,知晓内情未必是好事。”
皇后点头,怅然道:“但愿她能听懂我的话,哪怕被人告知内情,也不要迷失自己,成为一个可怜可悲的影子。”
说话间,靖秋匆匆走进来,满脸惶恐地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鄂嫔让人把寒笙打了!”
慎春惊得一颤:“啊?鄂嫔不是冲动的人,今日怎么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来?”
皇后倒是稳得住,抬眼看靖秋:“皇上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