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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次,她躺在床上,拉着皇上的袍角不让他走。皇上虽然没有留下,却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同她说了好多话。

皇上的手大而温暖,那时候她想,若能常伴君王左右,得上一星半点宠爱,便如堂姐早死,又有何妨。

可是只有那一次,往后各宫妃嫔见她都避之不及,让她再没机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她等啊,等啊,年年数着咸福宫里的梅花等皇上,树都揪秃了几棵,等来的却是另一个酷似堂姐的赝品。

其实鄂嫔长得比自己更像堂姐,奈何她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与堂姐大相径庭。说话伶俐,锋芒毕露,并无堂姐当年的温婉沉静。

哪怕是赝品,也是一个不合格的赝品。

如今她针对自己,不闪不避不肯容人,正好又给了自己一个亲近皇上的机会。

“娘娘这是什么话,是嫌弃奴婢了?”

寒笙故意拔高声音,企图激怒鄂婉:“奴婢在咸福宫做掌事宫女的时候,娘娘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翻花绳呢!”

玉糖本就看她不爽,一听急了,指着寒笙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鄂嫔娘娘!”

寒笙抢上几步,毫无征兆抬手朝玉糖脸上抽去,嘴里骂道:“我是哲悯皇贵妃的堂妹,咸福宫的掌事宫女,也是你想指便指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玉糖脸颊肿起多高,人都傻了。

不光玉糖傻了,李玉和所有内侍宫女全都傻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寒笙哪里是在打玉糖的脸,分明是抡圆了给了新晋的鄂嫔娘娘两个耳光。

鄂婉最先反应过来,转头对寿梅说:“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愣着做什么,动手!”

今天她若是忍下寒笙这两巴掌,往后咸福宫的主位坐着也没意思。

寿梅平日谨小慎微,该护主的时候半点不含糊,应了一声便冲过去,扬手也给了寒笙两巴掌。

打得清爽脆亮。

鄂婉又看玉糖,恨铁不成钢道:“平日看你咋咋呼呼的,也是窝里横,被人打了脸都不敢还手!”

玉糖早气疯了,被鄂婉一激,哭着将寒笙推倒在地,骑在身上揪头发抽耳光,一通乱打。

李玉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直劝鄂婉息怒,同时在心里给主仆三人点上白蜡。

皇上当年有多宠爱哲悯皇贵妃,便对这位寒笙姑娘有多照顾,纵得她无法无天,谁碰上谁倒霉。

娴贵妃和纯贵妃都在她身上吃过瘪,鄂嫔却让身边的两个宫女把人头打成了猪头。以皇上对寒笙的偏袒,绝不是申斥一顿或者罚例银能解决的。

搞不好才到手的嫔位就没了。

乔顺等人这些年没少受寒笙的气,几乎把她当成一宫主位伺候,还是经常挨打受骂。

他们嘴上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

直到被玉糖推倒,按在地上打,寒笙都还是懵的。

这里是皇家行宫,不是坊间菜场,打人不过抽耳光,怎么能像个泼妇似的撕衣裳扯头发?

即便遇上皇后,她出言顶撞,皇后也不敢让人打她的脸。

那是她的脸吗?不是!那是酷似哲悯皇贵妃,被皇上牢牢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西林觉罗氏区区一个嫔位,罪臣家眷,不但让人抽她耳光,还纵容身边宫女殴打她。

上回她被娴贵妃训斥,皇上坐在床边温言软语安慰,但凡她胆子大些,便是哲悯皇贵妃第二了。

这回她被打得这样惨,皇上又会怎样安抚?

两年后她就三十岁了,不能再拖,合该搏上一搏。

于是李玉见证了神奇的一幕,后宫小霸王寒笙被小宫女玉糖按在地上打,并不曾还手,唇边似乎还带着薄薄……笑意?

玉糖打累了才罢手,鄂婉满意地看了寒笙一眼,对乔顺说:“传个太医过来,留活口。”

皇上利用她牵制西南,总不能再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