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后颈,力道不容反抗。
“别怕,”他的声音极轻,如一阵风,“很快就好。”
薛柔挣扎着偏头,却被他更紧地按住,她看见他拔开玉瓶的塞子,一股奇异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像是某种花蜜混合着草药的味道,闻着竟有些昏昏欲睡。
她猛地屏住呼吸,可岑熠的吻已落了下来,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撬开她的牙关,舌尖顿时一痛,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被渡了进来,带着微苦的回甘,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她拼命想推开他,手脚却忽然软得使不上力气,眼皮也越来越重。
“你……下了什么……”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岑熠松开她时,她已瘫软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他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痕迹,眼底是纯粹的偏执:“这叫同心蛊,从今往后,你我再也分不开了。”
见她满眼茫然,他低笑起来:“放心,它并非要人命的东西,只要你的人,即自由——你安心守着朕,自然万事大吉,一旦你离开朕,你的五脏六腑将如无数虫蚁啃咬般,先觉痒,然后麻,最后则是疼,生不如死的那种;离朕越远,越要命。”
薛柔想骂他疯了,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你不是一直想逃吗?”他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可怕,“现在逃不掉了。令仪需要母亲,朕需要你,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
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殿的床榻。薛柔瘫软在他怀里,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液体在体内游走,所过之处传来细微的刺痛,像是有无数小虫在皮肉下钻动。她闭上眼,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她就知道,当时他答应得那样痛快,必有猫腻……该死,该死!
岑熠将她放在床上,盖好锦被。他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睡颜,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眼:“别怕,朕会好好待你,待令仪。只要你乖乖留在朕身边,这蛊永远不会发作。”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在亲吻失而复得的宝贝。
而榻上的薛柔,即使在昏睡中,眉头依旧紧紧蹙着,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噩梦。
承乾宫的寂静里,只有铜漏滴答,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第63章
薛柔一个不爱念书的人,为了查清楚这可恶的同心蛊,每天起早贪黑去藏书楼,与浩如烟海的书册为伴,翻书翻到手疼,看书看到眼花,大半个月,竟一无所获。
脑子里的弦,终于崩断了,她一把推倒堆积如山的书籍,又跪在地上,发了疯似的扒拉,扒拉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撕扯,边扯便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中午了,四庆提食盒过来送饭,远远地在楼底下便听着楼里的哭叫,吓得不轻,忙飞奔上楼,却见书册散落一地,又有大大小小的碎纸飘散各处,薛柔就瘫坐其中,气喘吁吁,面色潮红,泪流满面。
“殿下!”看她脸色夸张,四庆当是那什么蛊发作给闹的,大吼一嗓子,丢下食盒跌过去扶人,“……您哪里不舒服,您告诉奴婢,好不好?”
泪眼婆娑里,薛柔认出来四庆的样子,忽然抓住她胳膊,眼睛瞪得老大:“你陪我念过书,你也认字,你帮我一起找!”
找,不能放弃,必须找到破局之法!
四庆记挂她大半天没进食,扭头欲够那食盒:“您先吃点饭,奴婢找,现在就找。”
“不吃,快找!”让她停下来,等于在她摇摇欲断的神经上踩踏,她接受不了,宁可就地累死,也不要片刻的安逸。
四庆一个哆嗦,千言万语咽下去,捡起凌乱的书,大海捞针。
苍穹红轮在缓慢地移动,由东至西,垂垂陷下地平线。
“情蛊,又名情花蛊、同心蛊,产自南疆……”指纹划过的地方,令人毛骨悚然,四庆嘴巴里抽吸两下,勉强托住书不致
掉落,随后呼唤一边埋头翻寻的薛柔:“殿下,好像……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