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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极其自然地收藏好,挥手示意其余人搜查,嘴上铁面无私地说着:“认真搜,一个犄角旮旯也别错过。”

其实众人全瞧见他得了好处,皆心照不宣。挨个对照完现场的活人,士兵们本打算就此应付,谁知有个愣头青,走到棺材旁边,用手拍拍棺椁,说:“我看这里头也能藏人,打开看看。”

原本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可现在挑到明面上,没奈何,不好糊弄,那领头的说:“你们自己人开。”

没得法子,中年男人扭头叫人将棺材推开一个缝,苦苦央求:“各位军爷体谅,实在不能再开了,不然家父灵魂难安呐!”

有两个士兵聚于棺椁边,探头往棺材里瞅一眼,却见仰面平躺一白发老人,脸色发青,的确是死人相,便退开来,表明一切正常,可以放行。

停滞不前的队伍开始前进,随着一声洪亮的“走——”,车轱辘转动开来,于粗糙的路面上,徐徐碾下通往城外的印迹。

彼时轻轻震颤的棺椁内,巧妙被隔作两个空间,上面的是那长辞于世的“周屠户”,下面的则是紧紧依偎着的一双大活人——薛柔浑身蜷缩,嘴唇真切感受着另一个心脏的温度:“没动静了,是安全了吗?”

那颗心脏失衡地跳动着,一下一下蹦在她嘴皮子上,她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公主怕吗?”

“怕,”刚刚气都不敢出了,怎么不怕,“但有你在,我可以直面不安与恐惧,因为你说过,会带我出城,我信你。”

不原谅他当初食言,没带自己离宫,却依然信任他,自愿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薛柔不由得扪心自问,莫非到如今都还喜欢着他吗?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她不知道。

“公主……不恨臣吗?”她无条件的信任,崔介自愧担不起,如果不是他当时的懦弱,这抛不下那舍不掉,她这两年来,想必会好过许多。

薛柔深思半晌,认真道:“不恨。我应恨的,另有其人。”

害她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是曾经的薛怀义,现今的岑熠。她恨他。

“臣对不起您。”崔介想拥抱她,却横生怯意——扔下她的人是他,他有什么资格再触碰她,故此勉强抬起的胳膊,始终同她保持距离。

薛柔未作回应,头枕他的臂膀,闭眼倾听车轮一寸寸滚过大地。

“前边的人站住!”乍然的呼喝,惊走昏昏睡意,薛柔不由捉住身边人的手,期期艾艾道:“怎么办,怎么办,肯定是他的人,他又来抓我了……”

弹指一挥间,崔介已有了决断。他终于有理由回握她的手,先柔声安慰:“有臣在,臣定护您周全。”后沉淀感情,无比郑重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您都不要出声,臣自会善后。”

不容薛柔详细询问,突闻外爆开打斗声,紧接着有人大喊:“公子,快走!”

“公主,有人会替臣保护您离开,您只管走,别回头。”头顶的木板倏然破开,崔介揽起晕头转向的薛柔

,一跃而出,二话没有,拔剑加入厮杀。

“崔介!”刀光剑影下,薛柔后知后觉,声泪俱下。三喜四庆忍悲拽她奔向疾驰而来的马车。驾车之人正是云澜,云澜及时刹车,伸手接薛柔等人上上车,旋即快马加鞭,扬尘而去。

云澜两耳不闻车内薛柔的哭闹,按崔介提前交代的,驱车飞驰,于当天夜里,驶入冀州下辖的合阳县,起义军暂时驻扎于此,薛通也在等她。

夜幕星河,残月高缀。

薛通接到薛柔的时候,她面无血色,绵软无力,行动且靠人搀扶,眼下顾不及发问,先把人安顿回住处,又请军医过来诊治。军医一眼识得作祟者为南疆蛊毒,便原原本本将此蛊发作时惟有硬忍的特性告知薛通。

薛通震怒,这才从三喜四庆口里得知蛊毒之来龙去脉,忍无可忍,提剑出门,作势号令将士,即刻行军攻打京城,诛杀岑贼,不意迎头碰上派出去支援崔介的曹将军;曹将军满头满脸是血,神情何其悲壮:“弟兄们死的死俘的俘,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