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缝流过,泛着丝丝清爽的凉意。
他拨动湖面水光,唇角挂笑,一角衣裳划过小船边缘落入湖里,却浑不在意,难得怡然自乐。
穿过荷叶中央,莲蓬垂落,谢蔺随手折下支莲蓬,剥出鲜嫩莲子抛在半空中,又用嘴去接。
埙声不知何时停了,天边云卷云舒,裴朔双手交叉躺在船上,谢蔺偏头看他,裴朔笑笑,伸手将他揽下,让他继续靠在自己身上。
荷叶翻涌成浪,荷花摇曳生姿,花瓣雨般落在船板、肩头,裴朔捏起胸口的花瓣放在嘴边顶着,又伸手去牵过谢蔺十指紧扣。
俩人相视一笑。
然而气氛就在如此恰当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怨念,“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存在?”
裴朔一抬头正好对上霍衡那张充满怨念的脸,他讪笑一声将身子支起笑道:“那你躺中间?”
霍衡白了他一眼,“前方有一片杏林,我要去摘黄杏吃,不知黄杏是否依旧?”
裴朔抬眼去看,果然见湖对面有一大片杏林,黄澄橙的杏子挂着叫人口舌生津,待船只停泊,霍衡将船拴住,又远远地唤上李观。
“李观……我们去摘杏子,你去吗?”
李观瞧着旁边坐的杨汝玉,对方点了点头,李观朝这边快走几步同他们钻进了林子里,将袍子扎起来,抱起树两三步就爬了上去。
“这儿!我在这接着。”
裴朔将衣袍掀起来充作口袋,李观挑着最大最软的杏子摘了下来,精准地扔进裴朔的袍中。
霍衡随手挑了一个在衣袖上擦了擦,一咬,汁水蔓延,瞬间眼前一亮,“好甜。”
他又挑了一个递给谢蔺,谢蔺瞅着他并不去接,声音淡淡,“你再吃一个,我就信你。”
“你疑心深重,我多么真诚的人,你居然怀疑我?”霍衡将那颗杏子放嘴里又吃了半个。
谢蔺终于半信半疑地张口咬下,顿时也眼前一亮,“真的好甜。”
裴朔被他俩说动了,趁着李观往下爬的瞬间捡了一个最软烂的杏子入口,汁水在舌尖散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三人互相瞅了瞅对方,憋出一抹笑意。
“如何?真的很甜?”
李观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裴朔点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杏子。”
李观满意地精心挑选几颗,嘴边一咬,酸涩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李观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槽牙止不住地打颤,腮帮子瞬间向内收拢,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你们……”
霍衡哈哈大笑。
这种酸杏子自然要共享之。
李观将自己精心挑选的杏子扔回裴朔的衣袍,打量着这片杏林,突然意识到,“该不会是有人家种植的吧?”
霍衡摆摆手,“不可能,去年我来时就是无主的。”
他正说着,突然窜出来一伙人,手持利刃棍棒,为首的男人面露凶相盯着他们。
“好啊,去年偷我们杏子的也是你们,今年又偷摘许多。”
霍衡:??
李观道:“我们不知道这片杏林是有主之物,我愿意出些银钱把这些杏子买下。”
那为首的人冷笑道:“我们在这看守多日,终于等到你们这伙贼寇,看着人模狗样的,竟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
霍衡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们可就摘了这一次,去年我也只摘了一两个杏子尝作新鲜,你们这杏子种的这么酸涩,谁爱吃?”
“好啊!偷了我们的杏子还不承认,还要骂我们的杏子酸涩,看我不捉你们回村交给村长处置。”
裴朔道:“我们真就摘了这一次,按杏子的市价,这一袋子约莫十六文钱,我现在就拿给你。”
“呸!敢做不敢认的孬种。兄弟们,抓住他们。”为首的汉子也是个暴脾气的,当下就叫人抄家伙冲过来。
裴朔几人对视一眼,寻思着他们现在是有理说不清,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