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智斗郭相仪?”裴朔吊儿郎当的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
“我那是……”霍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差点儿忘了裴朔可是三年前的金科状元。
想当初他在边关得知裴朔是状元时,差点儿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他们不都是纨绔吗?怎么有人摇身一变成状元了?
“快!快给我讲讲那天你是如何智斗郭相仪的,可叹我不在现场。”霍衡有些惋惜,这种好戏错过他晚上真会睡不着觉。
裴朔轻咳一声,“那天,晴空万里,烈日残阳,只见那午门之下鼓声震天……”
他手持折扇学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掐头去尾,该润色的润色,该删减的删减,该瞎编的瞎编,“却见六月飞雪,苍天哀嚎……”
“等等!那天没下雪吧。”霍衡挠挠头,裴朔说的怎么和小报上的不一样。
“你别打岔。”
“哦!”
“只见陛下独坐高台,我高呼一声……”
“算了,你别讲了,还是我来讲讲我是怎么力斩夏侯云的吧,当时,电闪雷鸣,大雨磅礴,那夏侯云宛若白发厉鬼,我只大喝一声……”
“不行!我先讲。”裴朔觉得自己应该在他的偶像李观面前表现一把。
“我先!”霍衡愤愤不平,为什么战场上没有月刊小报的画师,应该把他的英姿也画下来。
“我……”
俩人针对谁先讲述自己的英勇战绩,几乎就要当场打了起来,李观和杨汝玉笑而不语,俩人干脆携手游湖去了,谢蔺双手捧脸,静静地看着俩人肉搏、争得面红耳赤,有些无奈。
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三岁顽童,哪里有小报上写的威风八面。
“驸马,他们走了。”谢蔺适时提醒。
裴朔和霍衡俩人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李观果真已经坐上了游湖的小船,俩人同时瞄准了另一艘小船,几乎同时快速迈动脚步跑了过去。
“你下去,我要和公主游湖。”
“不行!”霍衡一只手死死抓着船桨,“你们都成双成对的,不能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所以你就要拆散我们?”
“不!我是来加入你们的。”霍衡右手拉过裴朔,左脚缠住谢蔺,他站在中间,手朝前面的荷花深处一指,有如大将在前,意气风发,“出发!”
裴朔和谢蔺无奈地在后面划动木浆,霍衡立在船头,任由暖风拂面,仿若遗世独立的居士,随着船身划过荷叶重重,霍衡闭目凝神,越发得意起来。
“我觉得……”裴朔看向谢蔺。
谢蔺察觉他的意图点了点头。
俩人同时站起来,抓住霍衡将他从船头按到船尾,谢蔺将手中的船桨塞到霍衡右手,裴朔看了看霍衡空荡荡的袖子,最后拽下来霍衡的披风做绳子,将另一只船桨缠在霍衡的左腿上。
霍衡:??
“不是,你们夫妻俩是真不拿我当人啊?”
霍衡左腿被迫抬起,右臀苦苦支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催动小船行走,嘴里骂骂咧咧的,由于气得动作太大,水点子时不时溅在裴朔身上。
已是黄昏,仲夏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荷叶,在水面洒下细碎金斑。小船轻晃着驶入荷塘深处,两侧的荷花簌簌绽放,硕大的荷叶倒映连接成一片。
远处青山连绵,忽明忽暗,云彩朦胧恍若仙境雾中。
裴朔和谢蔺坐在船头悠然自得,两脚悬空蜻蜓一点擦过湖面,忽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清灵的琴声,裴朔不慌不忙却从袖中掏出一只陶埙。
“贺仓擅吹埙。”
“幼年时常见他坐在院中望月,怀念故土。”
那只陶埙通体成红棕色,放在裴朔嘴边,很快就和琴音应和上,忽远忽近,那琴音似乎听闻埙声,也逐渐与他应和。
谢蔺转身侧过,背靠在裴朔身上,腕间的玉镯泛着柔光,手指缓缓划开湖面,将平静的湖水勾勒出细密的涟漪,一圈圈向远处扩散,水流击中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