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攘的人让来,裴朔大步流星从里面穿过来。
裴朔扇子摇啊摇的,又看了看手上的图纸,几乎是一比一完美复刻,他坐上去试了试,舒服极了,这个时候没有夏天那么多蚊虫,春风渐暖,花香扑鼻。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打了个响指,“元宵。”
身后元宵立马端出一个托盘出来,上面盖着红布,白泽掀开红布,白花花的银子直接晃着众人的眼。
“拿去分了吧。”
众人一阵欢呼,“谢驸马爷。”
琼楼的下人们自打碰上裴朔这么个主子过得是越发的圆润,比之裴朔刚来时每个人都胖了一圈,腰上的荷包也沉了不少。
谢蔺和彩云正好路过,瞧着这里闹哄哄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彩云笑道:“自打驸马爷进来了,这府里是一天比一天热闹。”
谢蔺无奈道:“那倒要谢谢裴侍郎,把裴朔嫁出来,他府里清净多了。”
傍晚时分,谢蔺用了晚膳,难得坐在书房里能歇息片刻看看书,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动静。
“公主。”
“公主公主。”
谢蔺无奈笑笑,“怎么了?”
裴朔啪地推开门,“公主快来。”
说罢他也不顾谢蔺正在干什么,拉起他胳膊就往外走,谢蔺被他拉得急,都来不及问他做什么就被迫脚步跟着过去。
穿过两道紫藤桥廊,正好到镜花院子里,这会儿正是晚霞映光,朱漆栏杆上攀爬着细密的名花贵木,红墙悬瀑,赤玉坠天。
旁边雕花石桌上的青瓷茶具还余着淡淡的茶香,粗细适中的红木横梁上缠绕着细密的花枝,锦簇的花团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边,飞舞的薄纱轻盈如烟,似霞似雾,恍若仙境。
“你……”
谢蔺一下子看呆了。
原来裴朔叫了那么多人闹了半天的动静居然是为了这幅花墙秋千架子。谢蔺有些无奈,他又不是真的公主,要秋千架子做什么?
“好看吗?要不要试试?”裴朔推搡着将人拉上椅子,轻轻推动。
谢蔺下意识抓紧秋千上裹满薄纱的链子,身体随着秋千摇晃,红裙飞舞,漫天晚霞下人影倾斜摇晃,忽然一只蝴蝶落在他指尖。
“蝴蝶?”
裴朔笑笑又帮他推起秋千,“对啊,蝴蝶最喜欢公主了。”
秋千摇荡,裴朔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史书上那个凶神恶煞的琼华公主,只是他裴朔的妻子。
眼见天色要暗,外头元宵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二爷,二爷。”
等他看见谢蔺时猛地刹住脚步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礼,“见过公主。”
谢蔺嗯了一声。
“二爷,咱家大爷回来了,老爷递了帖子邀您过府一叙呢。”
裴桓回来了?!
和他料想的时间差不多。
“二爷您是不知道,咱家大爷回京路上正好救了太子殿下,回城时可是威风呢。”
裴朔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黄河水患久治难消,流民暴动,难免会对当政者产生怨怼,再加上太子在当地日夜笙歌,只要稍加挑逗便会引起乱子。
而太子所在的州衙距离磁州最近,磁州兵马强壮,因此他一定会逃往磁州,正好就会和回京的裴桓碰上。
“大爷救驾有功,陛下好一番奖赏呢。”元宵眉飞色舞地跟他讲着今天故事,喜滋滋地与有荣焉。
救驾之功,裴桓再做皇城司副指挥使,名正言顺!
元宵正说着,外头白泽也跑了进来,“出事了,二爷,贺家郎君没了。”
他进来的时候喘着粗气,余光扫了一眼坐在秋千架子上的谢蔺,最后落在裴朔身上,“二爷,贺家郎君……没了。”
裴朔嗡地脑子便混沌了。
手上刚摘下的花朵轻轻飘落,沾了凡尘。
【王氏嫣者,归贺氏未盈月,而贺郎君遽逝。时人皆以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