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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笔迹随人,而裴朔这等毫无心性之人竟写得一手好字,更何况这红绸无力迎风而起,比起在桌案上行字更是要难上几分。

“驸马爷又要写了。”

众人纷纷仰脖看去。

金灿灿的大字龙飞凤舞般的字迹落在红绸,笔画之间,金粉细腻如流沙,油灯微弱灯光的映衬下点点金色粼粼波光,笔锋停顿更是有几分轻盈飘逸。

“明月几时有……”

那人念着念着声调却沉了下来,似是不敢置信般瞳仁震颤,又将裴朔上下打量了个遍,好似一定要确认笔下的每一个字都是裴朔本人写的,而不是什么代笔,更无人替他作弊。

可他身侧的裴凌神情肃穆,眼底浮现着几分狂热,另一侧的李观更是讶然注目,并无人替他作弊一二。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那人继续念道。

从先前的低沉却逐渐音调高昂起来,裴朔身侧已经围满了人,纷纷踮起脚尖去看他写的东西,金红相间的视觉盛宴,精妙绝伦的诗词曲调……

“好诗,好诗啊!”

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墨,转而去看裴朔笔下的红绸,可他写的实在太慢,叫人心焦急燥地想知道下一句到底是什么。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妙!实在是妙!”

“我听说驸马爷在府内居住的小院就唤作琼楼。”

“谁说驸马爷不通文墨?此诗实乃大家之作。”

“此等文采竟科举落榜,世事不公,世事不公啊,可惜驸马爷已入公主幕下,不然来年再入科举定定能一举登科,做那簪花的状元郎。”

“可惜,可惜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驸马爷竟有此等意境悟性,实在是大智若愚。”

众人忙着看裴朔写诗,早已忘了自己的诗还未收尾,直至裴朔最后一笔落下,笔墨金点洒在红绸之上,他抓起红绸一边,用力往下一拽,飘飘扬扬的红绸坠落凡尘,与此同时灯楼第一层的灯倏地亮起。

“好诗,好诗,绝世佳品。”

“我等自愧不如。”

灯楼之外众人早已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思,纷纷盯着那灯楼瞧,没一盏茶的功夫,那灯楼第一层的灯唰地亮了起来,光彩照亮了半个长乐门,灯影摇曳流光溢彩之间,与上面的黑漆漆的六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做出诗了。”

“第一层的灯亮了。”

“这灯楼果真漂亮。”

王侯公子佳人们惊呼一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真的有人作出诗来。

“何人此等文墨?难道是李文德?”

“或许是郭琮郭编修,他不是新科状元吗?”

红绸坠地,立马便有小太监前前后后六人抬着红绸出了灯楼,待走出的瞬间立即引起一阵沸然。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是何人率先做出这第一首诗。”

“陛下第一题出的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诗来也不足为奇,端看他的功力如何。”

“总不会为了先登楼顶,拿出一首不成韵脚的东西出来吧哈哈哈。”

偌大的红绸被挂在架子上,金色的墨字灿如星河随风轻动,烫金大字直接清空了在场的所有声音,便是武兴帝也下意识扶住了龙椅的把手,险些站起身来。

“这诗……”

诗词之上并未署名,是故众人并不知道此诗出自谁手,单凭字迹更是叫人猜测不出。

谢蔺指背碰了碰裴朔的酒杯,酒已经凉了,毕竟是寒冬腊月,他忍不住笑了笑,将裴朔的酒温上了炉子。

场外的纷纭如何,裴朔在楼内自然是不得而知,他自作了第一首诗,直接折扇一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登上了第二层楼。

临走前更是故作轻松放言道:“第一楼太挤了,我去上面看看。”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