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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然一喜,“你想起来了?”

裴朔摇了摇头,手扶住了旁边的石磨盘,腰间悬挂的九瓣玉莲佩叮当一声碰撞,洒金折扇跌落地面沾了土。

柳二再次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虽不识货,却也能看得出来裴朔身上的物件是一顶一的好东西。

他身上的海棠折竹乃是苏绣,头顶金冠上的明珠是那些达官贵人都用不起的东西,便是脚上一只鞋都足够买他们一家人的命。他的富贵和这间茅草屋格格不入。

柳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将衣角从他手中抽出,“驸马爷此等尊荣,还是不要停留在我等污秽之处,请自行离开。”

“不是……”

那颗心脏跳得飞快,仿佛在告诉他什么秘密。

柳二郎见他不走,直接拉起裴朔胳膊将他推到门外,紧锁大门。

“哎?二哥?”裴朔透过门缝儿拍了拍门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么称呼对方。

柳二郎背对着裴朔神色黯然,“怀英,你不该忘记桃水村,更不该忘记大哥大嫂,如今你是风光无限的驸马郎,哪还记得清贫捉襟的桃水村?你既然贪慕富贵,要做那忘恩负义的薄心人,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不必再喊我二哥。”

裴朔立在门口,一直到院内没了动静,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泪痕已经沾满,难道是原主的情感?

他,到底是谁?

第50章

回到公主府, 穿过镜花园子,谢蔺正在练剑,远远瞧见裴朔跑过去, 他下意识理了理飞乱的鬓发, 孔雀开屏般柔声款款, “驸马。”

眼看着一阵风吹过, 裴朔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残点,谢蔺握着手里的剑,还没反应过来, 愣愣道:“他刚才……是没搭理本宫吗?”

彩云掩唇笑而不语。

谢蔺冷哼一声, “罢了不必理他,所幸他也不过是忙活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彩云笑笑, 但很快神色郑重起来,她四下看看,见无外人才凑到谢蔺身侧耳语, “殿下,贺仓找到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却如同一记惊雷,在谢蔺心头炸响。他猛地攥紧了衣袖,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十几年的追寻, 让他几乎要放弃,而今日,那个名字却突然重现。

“这么多年,我那皇伯父都快把北祈都翻过来了, 终于还是让本宫先一步找到他了,他在哪?”

彩云道:“他死了,当年他逃到了一个叫桃水村的地方, 苟且偷生了几年,几年前桃水村瘟疫横行,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恐怕……”

谢蔺神色淡淡,“恐怕那个东西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于世间。叫他们再探一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那件事怎么样了?”

彩云压低声音道:“果真如殿下所料,那伙贼寇和当地县令勾结截杀过路人,所得不义之财瓜分干净,其中半数都供给了京里的贵人。据项大人所查和一位姓费的主事有关。”

谢蔺扶额道:“此番阎文山进京倒是得罪了不少人,本宫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来,别又得罪人给撵回去。”

提到这件事谢蔺便觉得心中一口闷气难出,去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阎文山弄进京来,结果他进京没多久,关了几个达官显贵的子弟,得罪了人,两个月又下放出京。

彩云忍俊不禁,“这件事说起来还和驸马爷有关呢。”

谢蔺放到嘴边的茶顿了顿。

杯中倒映着雪色红梅,逐渐化作裴朔的身影,吓得他猛地将茶杯撂下。

“马上要过年了,你叫人看好他,本宫的驸马脑子不好使,别又闹出事来。”

当朝驸马大婚前夕同人打架斗殴进了大狱,结果大婚当日狱卒都被调去扫街,竟无一人发现,要不是裴大人把人提出来,真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据说那牢里除了裴朔、霍衡、李观,还有郭家的公子、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汝南大将军家的公子等诸多权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