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安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糊涂了,不然他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呢?还开始流眼泪,简直丢死人了。
他的一生很短,她的一生很长,两人生命交汇不过一两年,心意相通也不过半年,这在她的生命长河中,只能算作一个小贝壳。
漂亮的、会发光的小贝壳,却脆弱得一捏就碎。
她再如何小心翼翼地保护,也终将被岁月的浪沙一点点侵袭掉,逐渐失去光泽,布满大小不一的洞。
等到她过世的时候,还会记得自己吗?
自己去迎接她的时候,她会跟自己走,还是选择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只要略想一想,心就像有把钝刀子,一下,一下,来回挫着,剐着,心里的血也一滴滴流着。
冷,好冷,似乎又回到母亲自尽的那天夜晚,他孤独地走在黑洞洞的陈家巷子里,寒风刺骨,浑身冷得像冻在冰窟窿里。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以前都是她追着自己跑,等着自己回来,哪怕自己不理她,她也是笑嘻嘻地说:就算你不理我也没关系,我理你就好了。
她还说,只要一想到你,心情就会变得很美好。
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回应她这份心意,他都没有好好待她!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掉。
陈令安!
陈令安!
是小满?小满在喊他!
声音越来越大,嘶哑,焦急,充满热络的期盼。
陈令安深吸口气,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刘瑾书的脸,还有吴勇那颗哭得鼻子冒泡的大脑袋。
他重新闭上眼睛。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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