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路,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空虚。
呆立半晌,他觉得自己或许该去拜见下林亭先生。
刚走了几步,他猛地想起来,何平也是作为南翠书院的学生参加春闱!
书院的老师再好,也比不上林亭先生,而且何平根本没去几天书院,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喝玩乐。
他为什么特地在南翠书院挂名?
陈令安心脏咚咚地跳,一刻没犹豫,立马去蒋家。
何平一直在蒋夫人那里住着!
却扑了个空——今天是小蒋氏的生辰,蒋夫人带着小满何平,去平阳侯府给妹妹庆生去了。
平阳侯府。
因不是整寿,又赶在多事之秋,便只请了至亲好友,没有大肆操办。
秦夫人和弟弟大吵一架后,一度发誓和弟弟弟媳断绝往来,但是母亲不同意,昨儿个还巴巴地派人叫她过来。
看在母亲的面儿上,再加上她现在是首辅夫人,锦衣夜行多没意思,干脆带着儿子来了。
刚来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忘了那个臭丫头!
儿子的视线时不时就落在臭丫头身上,她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瞅见蒋夫人,想给她两句让她管好自己孩子,奈何新科榜眼总陪着蒋夫人,把老祖母和母亲哄得合不拢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幸亏侯府没闺女,不然今天就能把喜事办了。
再看本家那些亲戚,对蒋夫人也是言笑晏晏,没一个冷眼相待的。
难道她们都忘了,这个蒋氏可是打过和离官司的人!真是世风日下,败坏纲常的女人居然也大受吹捧了。
秦夫人气闷得难受,终于寻得空档和母亲说点私房话,母亲上前却先说:“今天是你弟妹的好日子,牢骚话就省省吧。”
秦夫人一个倒噎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气呼呼说:“您真是的,有了儿媳忘了闺女,谁要发牢骚,我是想和母亲商量父亲的事。”
侯夫人笑道:“那是我错怪你了,好好,快说吧。”
秦夫人颇为得意地说:“父亲回调京城一拖再拖,不是没空缺就是位子不适合,始终定不下来。如今您女婿做了首辅,这就他一句话的事,您和父亲看上哪个位子,咱们就把哪个位子腾出来给父亲。”
她说完了,满是期待地望着母亲。
可母亲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和兴奋,反而沉默了很久,似有话难以说出口。
“母亲?”秦夫人问,“我说错话了?”
“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侯夫人缓声道,“你父亲打算调去燕北,皇上已经准了,估计这一两天就会明发旨意。”
秦夫人只觉“嗡”的一声头涨得老大,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母亲,“燕北?父亲为何去燕北,你们……你们都同意了?祖母也同意?”
侯夫人点点头,“我们都商议过了。”
秦夫人霍地站起身,“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还当我是你女儿吗?好好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刘家人,没资格管你们秦家的事!”
侯夫人脸色一沉,低声喝道:“放肆,和你娘也耍起首辅夫人的威风来了,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宠我的是我丈夫,不是你们。”秦夫人赌气道,“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迎合上意,北迁都城,怕我反对,怕我丈夫阻止,所以才瞒着我们。”
侯夫人微微叹口气,“你弟弟也去燕北,过完端午就动身。”
“这又是什么时候定下的。”
“昨天,皇上单独叫他进宫说的,旨意会和你父亲的调令一起下来。”
秦夫人使劲转脑子:“可、可……他身边不能没人服侍,我得给他——”
“蒋氏跟着去!”侯夫人断然打断女儿电话,眼神里深深的疲惫,“还有世子的三个儿子,他们全家都去。”
秦夫人惊呆了,这是不打算回来?侯爷,世子……嫡支全去燕北,金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