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这种让讨厌的人下不来台的事,小满最喜欢干了,使劲点头。
待林家的马车走远了,小满才哼着小曲儿,上了自家的轿子。
母亲喜欢吃贡院前街的吴记酱肉,小满吩咐一声,轿夫们应和着慢慢转头,柞木轿杠嘎吱嘎吱的响,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街上比往常更热闹,放眼望去,儒生学子占了七成有余,三五成群,呼朋唤友,尤其是街边的酒楼茶肆,几乎都叫他们包圆了。
小满惊奇不已:“今儿是什么日子,捅了书生窝了!”
轿夫笑道:“自从秋闱放榜,这里就一直热闹着。姑娘别下去了,我去买,人多冲撞了姑娘。”
秋闱都结束了啊!小满忽想到张弼,也不知道中没中。
到底难忍好奇,她就去问张君懿——为了躲避张家人纠缠,张君懿和她们住在一起,却是一个临街的单独小院,往常也不从蒋宅正门出入,只走临街的小门。
“中举了,一百五十二名。”张君懿道,表情淡漠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小满不由惊叹:“好厉害,张家频生变故,他一点没影响心态,我小瞧他了。”
张君懿翘起嘴角,笑容讥诮。
他可是在南翠书院读书!
乡试的主考官由朝廷从翰林院或六部选派京官担任,南翠书院的老师们与这些官员多有交情,没少研读他们的文章,研究他们的喜好。
一般朝廷会提前两三个月公布考官人选,这段时间足够南翠书院的老师推敲出出题方向了。
他能中举,全凭蒋夫人花钱把他送进南翠书院。
不过这些话也在肚子里转转罢了,她不会在小满面前坠大哥的威风。
小满:“你没回去给他贺喜?”
张君懿:“没,懒得回。”
小满更奇怪了,张君懿心心念念想高嫁,有个举人哥哥,亲事也能相对高一等。现在张文入狱,老太太也病着,没人能辖制她,她为什么不回张家?-
“她也忒不像话了!”姚姨娘从家庙回来了,她端坐上首,一派诰命夫人的派头,“我叫她几次,就是不肯回来,连亲娘都忘了,白眼狼。”
张弼坐在她下首,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姚姨娘不满,“抬起头来,都成举人老爷了,反倒不如从前有气势。”
张弼暗自苦笑。
是中举,但最后一名,也是南翠书院此科的最后一名。
今年是皇上登基后首次开科,皇上格外开恩,破例从宽录取,比上一科足足多了三十六名。
除去他,此次南翠书院中举的最低名次是八十五名,也就是说,按往年的录取情况,他根本中不了。
同学们也来道喜,开口闭口都是“幸运”“好福气”,更像在笑他。
张弼满腹委屈不忿,恨同学狗眼看人低,恨小满煽风点火,恨太太寡恩薄情,恨父亲不仁不义,恨祖母自私自利,恨姨娘僭越贪婪,恨妹妹不识大体……
生生把自己耽误了!
他缓缓闭上眼,“书院催要束脩,三日内再交不上的话,我就不能去书院读书了。”
姚姨娘怔楞了下,“当年进书院的时候,不是交过了吗?”
“本是一年一交的,太太当初一次□□了五年,如今到期了。想继续求学,必须再交钱。”
“真是小气。算了,多少钱?”
“一年一千两。”
姚姨娘大惊:“这么多,穷疯了,抢钱呐!你现在也是举人老爷了,就不能便宜点?”
张弼想不到姨娘连一千两银子都舍不得,脸色登时变了。
“入学时是多少,就一直是多少,你当书院是菜市场讨价还价?我都不是太太生的,她都愿意给我掏钱,你是我亲娘,反而不花一文!”
姚姨娘忙道:“你误会娘了,不是不愿意,是家里实在没钱,全都还蒋氏了!每月只有你举人的三十两膏火银进项,叫娘去哪儿给你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