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令安哥指点我:你只管找郑大人去,就说我说的,他敢不接,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第34章
阿嚏——
一阵阴风吹过, 陈令安重重打了个喷嚏。
郑峳采抱着一摊子酒推门而入,“老弟,热伤风啦?”
“你就不盼我点好。”陈令安请他坐下, “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郑峳采叹气,“你给老哥哥出了个难题,我是没招儿了, 还得来找你。”
陈令安听得莫名其妙, “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张家太太和离的案子,你那妹子都找上门来了!我上司都不接,你非让我接,我可怎么接?接了怎么审?以后同僚们怎么看我啊!”
郑峳采满面愁容,不住摇头, 一面觑着眼瞧。
陈令安脸色有点古怪, 似笑非笑, 似恼非恼, 甚至还有丝丝的忐忑,像是期盼着什么又像是害怕着什么。
瞧得郑峳采大为惊奇。
陈令安缓缓道:“你是先帝二十一年的进士, 资历比应天府尹都老, 早该晋升了,却一直被他压着。我要是你, 就接,不为别的,只为出这口恶气。”
郑峳采捻着山羊胡子沉吟道:“怕我肯定不怕他, 就是这案子没法审,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是谁非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穷书生吃绝户, 虐待妻子,侵占老丈人家财,多明白的案子。”
呦呵,还没审呢,先给结论了。
郑峳采还是犹豫,“可是坊间支持张家的呼声很高,要是判和离,恐怕我要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陈令安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傻实诚,升官靠什么?”
郑峳采眨巴眨巴眼。
“靠坊间那些赞美,还是靠皇上的赞誉?”
“当然是皇上!”
“你们只顾着维护所谓的风俗良序,却忘了皇上对张文的评价——不才。”
不才,就是无能,不体面,不名誉。
郑峳采似懂非懂,“记得呀,嗨,就妻妾那点破事,居然一撸到底,他也真够倒霉的。”
陈令安冷冷笑了声,“是呢,后宅私事,训诫就够了,为何从二品贬到七品……”
郑峳采的小豆眼立刻精光四射,“莫非另有隐情?”
陈令安上身前倾,郑峳采见状忙凑过来,可陈令安又坐了回去。
“不好说,说不好。”他摇摇头,“事涉宫闱,我只能告诉你,皇上余怒未消,想起一次,心里就怄一次。”
宫闱!郑峳采倒吸口气。
这口闷气,总得有人替皇上发出来。
怪不得陈令宜那么爱财的人都不愿意拉张文一把,还踩一脚。
把皇上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这对陈家兄弟不得了哇!
郑峳采目露钦佩,大力拍陈令安的肩膀,“好兄弟,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必定办得漂漂亮亮让人挑不出毛病。”
陈令安拱手,“多谢了。”
“都是替皇上办事,谈什么谢不谢的。”郑峳采一摆手,忽又迟疑了下,“皇上的意思……”
陈令安微微叹道:“等皇上明示了才干活儿,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那是,那是……你忙着,这坛子汾酒留着喝。”郑峳采笑了几声,起身告辞。
走了几步回身道:“你我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开口,我没有不应的道理,就别说脑袋当球踢的顽笑话了,老哥哥我听着瘆得慌。”
陈令安微微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嘴角上扬,又飞快地压了下去-
江宁县衙接了蒋夫人的和离诉状!
看着面前的差役,张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假的,假的,怎么可能……”
差役一展堂票,“上头有县衙大印,七日后巳时正升堂问审,晚到可是要挨板子的。”
说罢把堂票往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