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
想了想,他还是直白道:“蒋夫人避去汤山,外面很有些流言蜚语,多数是指责蒋夫人的,不听也罢。”
小满霍地炸毛,“明明是老爷做的不对,却指责母亲?还有天理吗!”
刘瑾书摆摆手,示意她小声些。
“怎么说呢……宠妾灭妻固然不对,妒,却也是‘七出’之罪。哪家没有个姬妾,让夫君因此下不来台甚至丢官的,却只有蒋夫人一个。”
见小满脸色不好,刘瑾书忙道:“这不是我的看法,刘家从没有纳妾的先例,以后也不会有。”
小满肺都快气炸了,满脑子都是嫡母,根本没领会他后面这句话的意思。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凭什么颠倒黑白乱讲话!
花厅里坐的都是女眷,她们应该感同身受懂得蒋夫人的痛苦才对,不帮着蒋夫人说话,倒编排起蒋夫人的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舆论风向和她设想的完全不同。
“你我与蒋姨母亲近,当然理解她心疼她。别人不会这样想,女子出嫁从夫,万事当以夫家为先,维护丈夫的体统脸面,自是妻子的第一要务。”
“夫妻一体,丈夫丢脸,妻子面上岂会有光?蒋姨母一点台阶不给张老爷下,在许多人看来,已是丢了妻子的本分。”
刘瑾书的声音很轻,在小满听来却无异于炸雷。
怪不得嫡母一直在隐忍,不是她懦弱,是世道如此!
怪不得世子爷按下弹劾奏章,急匆匆让姨母来问嫡母要不要压下去,不是他们偏帮父亲,是担心影响母亲!
那她,她极力将母亲从父亲身边推离,是对,还是错?
小满想不通,愣愣看着刘瑾书,“可是皇上严惩的是老爷,不是太太。”
刘瑾书轻轻叹息一声,透着几分无奈。
“张老爷是不对,也算不上大错,人们茶余饭后笑话一阵也就过去了。因为涉及到静轩公主,又有吕总管推波助澜,才被一撸到底,不然也就是训诫罚俸而已。”
一股巨大的悲哀潮水般弥漫上来,溺得小满几乎透不过气。
为什么犯错的是父亲,受到非议的却是嫡母,她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
就因为出嫁从夫?
小满冷笑道:“张家上下几十口人,吃母亲的,穿母亲的,住母亲的,用母亲的,全都靠母亲的嫁妆养着。”
“老爷从没往家里拿过一文钱,就连走关系起复都问母亲要银子,那些说母亲不对的,让他们来过这种日子试试!”
刘瑾书心头一动,张老爷上蹿下跳疯狂钻营,这两天突然安静下来,莫非是找到门路了?
父亲很是瞧不上张文,不会出手帮忙的,平阳侯府更不会。
秦刘两家态度摆在这里,又碍着吕总管的面子,谁会给张文起复的机会?
沉吟片刻,他叮嘱道:“对你父亲再不满,也不要处处抱怨,更不要与他针锋相对——忤逆不孝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满闷闷地应了声。
刘瑾书看出她心不甘情不愿,免不了低声劝慰一番。
带着荷香的熏风穿窗而过,秦夫人收回望向荷塘的视线,眉头微微皱了下。
有妇人凑趣道:“看来贵府好事将近了。”
秦夫人笑笑,“表哥表妹见面说两句话,算不得稀罕事。”
那人会意,旋即笑着转了话题。
秦夫人又看了眼荷塘,在心底重重叹息一声。
张家家风不正,妻不像妻,妾不像妾,养出来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没规矩,实在不是合适的婚配人家。
儿子怎么偏看上了他家的姑娘!
回去她就忍不住和丈夫抱怨了一通。
刘方耐心听老妻发完牢骚,“难得瑾书这棵千年铁树开了花,三姑娘又得蒋夫人看重,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就随他吧。”
不提蒋夫人还好,一提蒋夫人,秦夫人更不